云荒几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勤政殿的。他心里清楚,晋国奸细的事情查到了他的头上。
查明除夕宴上刺客案时,凌殊羽亲自上朝准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被乾丰帝一力压下。后来顾长翎强行进谏,乾丰帝虽还是压下了,并且降了顾长翎的职,但还是让人暗杀了他身边的第一谋士左冉竹。
那时候他还能有所戒备。
但是花灯节的事,乾丰帝交给了凌惊鸿全权负责。他根本打探不到一点底细,凌惊鸿又是凌王,不是他轻易威胁得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凌惊鸿都查出了些什么。
就在他考虑怎么收买凌惊鸿的时候,又出了魏家别庄的事。他的三个皇子都受了重伤,一瞬间他成了显而易见的得利之人,他就明白自己怕是将有大祸。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乾丰帝就召见了凌惊鸿和楼邶,然后……就是他。
云荒看着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高位龙椅上的乾丰帝,心中突然有了一阵悲凉之感。
“儿臣,拜见父皇。”云荒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凌惊鸿和楼邶,对着乾丰帝端端正正地行叩拜礼。
“云荒……”乾丰帝看着恭顺跪在下方的云荒,沉沉地叹了口气,“你的令牌可还在?”
云荒愣了愣,错愕地抬头看向乾丰帝“儿臣……儿臣的令牌已丢失了许久。”
“是吗?”乾丰帝的声音依旧低沉,讳莫如深地看着云荒,问道,“丢了多久了?为何不上报?”
云荒一噎,愣了片刻后连忙解释道“儿臣以为……以为令牌丢在了府中,不曾细找过。”
太过苍白无力的解释让乾丰帝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致,抬手指了指一旁地上的令牌“你自己看看,这可是你丢失的那块令牌?”
云荒惊慌地抬起头,捡起了那块令牌,颤着声音又看向乾丰帝“父皇,这……”
“这块令牌一直在凌王那里。”乾丰帝开口解释了令牌这段时日的去处,脸上是沉重的失望。
“云荒,你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虽不曾对你予以重望,但也不曾刻意压制过你。”乾丰帝的脸上有一丝父亲对儿子时才有的无奈。
“父皇……”云荒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乾丰帝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一片苍白。
乾丰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个皇位朕也坐不了多少年了,这天下迟早是你们的天下。朕从来不曾刻意打压过谁,你们兄弟几个朕虽不曾一视同仁,但也都寄予希望。这个位子,有能者居之。”
“但是,朕不愿意看到你们为了这个位子不择手段,弑父杀弟。云荒,这一次……你真的过分了。”
“父皇!”云荒大惊,一双黑眸睁大,“儿臣没有!儿臣从不曾弑父杀弟,儿臣那里有那个胆子啊?”
但是乾丰帝认定的事情,又怎么会因为云荒的几句狡辩而动摇呢。
除夕宴刺客案,花灯节遇袭案,魏家别庄绑架……
留下了太多直指云荒的证据,让乾丰帝不相信都难。
“荒儿……朕记得,你年幼时是那么听话乖巧,作为朕的长子,你想为你的弟妹做个榜样。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