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花上年纪,觉本来就少,听着动静,耳朵长长竖着,摸索着从床上下来,从门缝那看着伙房有光亮,认出是吴又轻。
“这才几点,在倒腾什么呢。”她嘀嘀咕咕,依稀好像看到吴又轻提着菜刀在给鸭子抹脖子,只听着鸭子嘎嘎叫几声,在院子里滚几下就断气了。
“哎哟,这可了得,昨晚的鸡肉还有的剩,这天没亮又杀鸭,发什么大财了这是。”
王艳花只顾着看,可没想着走出屋子,外头冻的咧,出门还得帮吴又轻杀鸭拔毛,她不得那工夫,反正上桌她吃就是。
吴又轻这边给鸭子放血,锅里的水也烧开了,全部装桶里,再把断气的鸭子淹进开水去,待到鸭毛全部浸湿,再把鸭子拎出来,从脖子往下,用手掌根部顺势往鸭屁股的方向推,这样杀好的鸭子碎毛少。
这些小诀窍都是吴又轻私下跟吴大茂学习的,想做这行生意,不能摸瞎。
鸭子毛去的差不多,孙瑞萍正推门进来:“你这孩子,我以为你方便去呢,怎么突然回来了?”
吴又轻醒来她也醒了,等许久不见她回床上,只能回来看看,她果然在家里头。
“你这怎么又杀鸭,昨晚的鸡还剩着呢,不是说的留做生意,我看都不够进咱们家里的嘴。”
“这不是家里吃的,我自有用处,你帮我把鸭子的内脏处理好,再用你昨晚烧鸡的配料把鸭子腌制起来。”
吴又轻交代好,擦擦手又到老宅那去。
昨天村里那些人输的几捆柴火就立在墙头那,吴又轻用砍刀随手砍断,架在火坑里开始烧炭,家里也有炭但是太少,量不够用。
手腕粗细的柴火在火堆里烧的通红说明里面的木芯都烧透了,用火钳把火炭夹出来快速进入水中再抽出来,木炭就做好了。
三捆柴火烧完差不多有两麻袋的火炭,木炭烧好天也差不多亮了。
吴又轻用水桶剩下的净水把水缸内壁擦洗干净,水缸底部烧起火堆先预热,回家就把孙瑞萍替她处理好的鸭子端过去,用铁线钩住鸭脖子,另一处的钩子挂在水缸口,盖子把水缸盖住,下面的明火已经灭掉,只有火炭发出火红的热度,就是要借用这个热度把鸭子烤熟。
用配料腌制过去的鸭子呈现出漂亮的褐红色,掉在水缸里考不到五六分钟就发出滋滋的声音,水气被火烤的蒸发,火热炸出来的油脂滴在吴又轻用水泥垒起来的小沟渠里,再沿着那个竹管流出水缸外头,滴在外头接油的瓷碗里,一滴滴都是金黄色的油脂,带着烤肉的香气。
天完全透亮开来,起床活动的村里人就闻着香气,说来说去就是吴出明的老宅那发出来的。
地里庄稼都收好后,村里人多半就闲下来,忙活大半个春秋,也就冬天能喘口气,勤劳的就下地翻地窝肥,一个村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偷闲的。
人若是闲下来,就到处找事情,嘴也闲不住。
“不是说搬回家去,怎么烧肉还在那屋,母女俩怕不是吃独食?”
“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吃独食有什么可奇怪的。”
王艳花早起还以为能吃着鸭汤呢,只见盆里除了鸭内脏就是鸭爪鸭脖的,还都是生的,她牙口不好,最吃不得这些,拐杖一甩,就起势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