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一路走来,不时打探秦琬的消息。
秦琬原本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民,但经过安家一事和两次同宇文宝的对阵后,在蓝田县名声大振,堪称家喻户晓,不少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仗势欺压百姓,私定终身娶一个普通民女,开罪宇文宝,枉顾秦府颜面经商开酒楼。。。”秦琬所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一样能让裴谦满意的,不由一件一件数落起来,觉得秦琬实在不当礽子,有辱秦氏门楣。
这样的人若是进了秦府,做了少郎君,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径直来到儒林苑,门口的两名新罗婢以为只是寻常客人,立刻热情欢迎,“欢迎光临,您请里面就坐。”
裴谦稍稍有些惊讶,随意打量了她们两人一眼,见她们容貌秀丽,身段婀娜,顿时拉下脸来。
又看了看大厅内,几名新罗婢左右穿插,时不时引来几句调笑,更是怒气勃发,“这到底开的是酒楼,还是青楼?”
“让秦琬来见我!”裴谦自持身份,觉得亲自去见秦琬有失身份,于是冷着脸对迎宾的新罗婢说道。
她二人一愣,不知所以的对视一眼,看裴谦的衣着神态不像普通人,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急忙向刘老四禀告去了。
稍后,刘老四匆忙走了过来,他听新罗婢说来人语气不善,以为是宇文家来找茬的,走近了一看是个生面孔,不由暗暗奇怪,“二郎何时开罪了这号人物?”
走上前施了一礼,“敢问先生是何人,为何要见秦琬?”
裴谦更怒,秦琬这小儿,除了秦琼儿子一层身份以外一无是处,想我堂堂河东裴氏出身,又是你的长辈,亲自来见你,你却避而不见,只派一个贱民来打发我?
当下阴沉着脸,“我乃河东裴谦,是秦叔宝的管事。”
刘老四大吃一惊,原来是秦府的人,不过这人好大的脾气,身为秦府管事,竟然直呼家主其名。
不过也不敢怠慢,连忙道:“您到客房稍等,秦二郎在宴请宾客,我去通知他来见您。”
裴谦气呼呼地进了一间客房,稍稍打量一番,见四面墙壁绘着春夏秋冬四季图,墨香淡雅,不由暗啐了一口,“附庸风雅。”
秦琬得了刘老四来报,心中一凛,想来此人便是崔宏说的要找他麻烦的人吧。
可是他是秦府的人,为什么会找自己的麻烦?
装着一肚子的不解,来到客房,当先瞄了裴谦两眼,和他素未谋面,略一拱手,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有何贵干?”
心里却奇怪得很,这人自秦府而来,自然是知道他身份的,眼下当着他的面,却老神自在,既不行礼也不先打招呼,真是怪事。
裴谦审视着秦琬,越看越是不满意,秦琬觉得秦琬瘦骨嶙峋,柔弱做作,没有一点秦家人的英武之气,而且胸无点墨偏偏还要附庸风雅。
“你就是秦琬?”裴谦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