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副将,太子有请。”李崇话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梁铎知道最不相信自己的就是他。
来,李崇还真是对卫旻玗忠心耿耿。
梁铎也不去理会李崇眼中的探究之意,只径直走进了里间。屋内只剩下卫旻玗一人,所有的闲杂人都被他遣了出去,他闭着眼睛靠在床榻上,虽看不清神色,可也知道他心里在凝神细算着什么。
卫旻玗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余光瞟了一眼梁铎的衣角,道:“梁副将是否也是没有料到这丫头对自己也这般狠绝。”
“呵,我们确实是轻看了这个桃灼,昨日怕是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她也会往下冲吧?殿下呢?”
卫旻玗冷哼道:“这笔账本殿记住了,来日方长自是有她好好还的时候。”
梁铎敛了笑,抬眸见卫旻玗脸色阴冷冰冻,这次他莫不是真要与桃灼计较上了?梁铎抿唇思量,继续道:“殿下何必与一个姑娘计较呢?眼下不是顾将军和敬都王的事情比较棘手一些吗?”
“计较?她一个丫头片子,害本殿摔断了腿,传出去岂不是让整个玥的人笑话!”卫旻玗见梁铎竟还为桃灼话,神色更是不悦。
梁铎看了看卫旻玗的腿,忍笑道:“殿下别生气,这不是没有人敢把这事儿出去吗?再了,您受风寒也是躺着,摔了腿也是躺着,旁人根本看不出端倪,今日皇上听您是伤寒未愈不也没有怀疑吗?”
卫旻玗听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梁铎偏生就是一副玩笑模样,让他也分不清这话是讽刺还是玩笑。
“梁副将这次还真把她给带了出来,本殿也很是诧异,这桃灼可是顾长淮费了好多心思守着的人,你这次也是费了心神了。”卫旻玗似乎是相信了梁铎的忠心,可梁铎却是浑身不自在,便没有多留。
梁铎走后,李崇拿了药进来,看着卫旻玗喝下后仍是将心里的话了出来:“殿下,梁铎不可轻信。”
卫旻玗不急不慢放下碗,笑道:“李崇,若这次我真的顺利将桃灼带了回来,那我便真的不会相信梁铎了。能轻轻松松将顾长淮的人从他的眼皮底下带走,这才更让人质疑。”
李崇欲言又止,卫旻玗想着要安他的心,继续:“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心留意他的。”
事后,沈佑钦听了这一系列的谋划便觉得心惊胆战。卫旻玗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疑心颇重,顾怀也正好利用这一点,只是这步棋走得太险,稍有差池受难的便是桃灼了。
“看不出来你还真放心让阿灼做饵。”
顾怀长叹:“我是相信她的聪慧应变,但却也是没有料到她在危急时刻会这般决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今日蕴娘来顾府看桃灼,顺手想要接桃灼手里绣画卷的单子,桃灼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件事本就是她自己揽下来的活儿,挽月阁为了这一年的单子已经很辛苦了,蕴娘却还是要抽时间做额外的工事。
“蕴娘,真的不用了,过两日我便能绣了。挽月阁的事情你已经够忙的了。”桃灼见蕴娘伸手拿了画卷,便急忙出言阻止。
蕴娘笑着坐下,拿了针线便开始笔画,道:“你放心,我可不会抢你的活儿,只是这几日你病着,这画卷当时承诺过是要一个月绣完的,如今也是绣了大半,我稍稍帮衬两日也是好的。你别担心阁里的事情,现下一切进展还算顺利,我来你这里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认识蕴娘以来不管是自己的心事还是阁里的事情,她都帮了自己很多,许多时候,蕴娘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在镇子里时柳如芸对自己一般,起来更像是姐姐。
“这一次也真是惊险,还好你没什么大碍。”蕴娘一边手上忙活着,一边和桃灼聊起了那日的事情。
那,蕴娘知道桃灼会来挽月阁便也一直在等她,可是很久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想着或许是有什么事情缠住耽误了,便也没有多想,可是直到下午她依旧没有来,也没有顾府的人来报信便觉得不太妙。自己派人去顾府询问,才知道桃灼不见了。
蕴娘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桃灼身边,挽起她的袖子,看到一道道伤疤在她瓷玉般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醒目,忍不住鼻尖发酸,再三叮嘱:“以后遇事可不能再这般不管不顾了。你有想过当时会有多危险吗?若是前面是险峰悬崖可怎么好?”
桃灼见蕴娘情绪涌动,便出言安慰:“蕴娘,我知道了。这次我也确实是太过冲动了。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蕴娘见桃灼卖乖撒娇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拿起桌边的药膏帮她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