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用折叠刀直接拆开了广播,为广播供电的线路比较特殊,一共四根线路,两根十二伏特供电,两根五伏特供电。
而时九的运气显然并不好,她用刀切切了两根线路,而广播的喇叭里的单身狗爆炸客宣言还在继续。
此时已经讲到他大学的时候,告白的女神嫌弃他长得太胖,只有他变瘦才愿意交往,结果等他变瘦了,女神已经嫁人生孩子了。
时九默然,你有空造炸弹,在人员密集的游乐场杀小情侣,怎么就没空去再找一个女神?
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炸弹客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也就算了,还要拖累她这条单身狗。
时九将两根电线中的铜丝尽数拉扯了出来,拧直。
她站在座位上,对着座舱顶部的铁锁撬了起来,一个人无聊,同时又很闲的时候会培养出什么样的特殊爱好,而时九就是撬锁……
精神疾控中心锁在她手上的特制镣铐拷在她手上,总是沉甸甸的,像是压制在心头的枷锁一般,那是住在她心底的恶魔,一不小心就会被释放出来,伤害她自己。
也许在潜意识里,时九是相信那恶魔也是她自己的一部分,尽管那恶魔不怀好意,想要撕碎她的身体,连同破碎的灵魂一起,打开手铐的愿望一天天的强烈,尤其是在每个月的九号那一天。
从居住的病房房门开始,时九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拿从医生药房里偷拿来的棉签对着病房门口的锁动手动脚。
只是后来,即便她能轻易地用一些小玩意撬开手上的镣铐,她也不愿意那么做。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有了这个镣铐,她真的可以压抑住心底的恶魔,不会让它出来为非作歹。
开锁并不是一件难事,凑近锁,仔细倾听着随着铜丝的搅动,锁的内部发出的声响,遇到的阻碍,碰到的空隙,而后顺着空隙,堵住阻碍,锁就会应声而开。
座舱的天窗应声而开,时九伸出手,整个人借助手臂的力量,翻身来到了座舱的顶部。
时九整个人伏在了座舱的顶部,高处的风吹拂过她的耳畔,发带松松垮垮地系在头发上,随即黑色的发带被吹散到了空气中,乌黑如鸦羽的头发散开,在空中肆意飞舞。
大概是海盗船,云霄飞车,和激流勇进玩得多了,时九竟然觉得自己从二十多米的高空往下看,这世界也没有那么头晕目眩。
时九伸出手摸索着,握住了座舱和摩天轮主轴之间的一根钢筋结构体,随即站了起来。
此时的摩天轮已经被警方紧急控制了起来,四周被戒备线围住,周围却还有不少不怕死的吃瓜群众在围观,这份不怕死的精神,时九希望爆炸的时候,他们最好跑地快点。
所有人都看见了摩天轮的顶端,站着一个身形单薄而纤细的女孩,她墨发在空中翻卷,如同天边流动的一朵黑色的云彩。
无人知道她是怎么从封闭的座舱里逃出来的,更没人明白,她为何敢爬到座舱的顶端。
她要做什么?
从摩天轮上一跃而下,那样血肉模糊的死法,还不如被炸弹炸成烤人来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