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坐到床边，“因为戬儿也想保护哥哥一次。”

“是。可惜我没保护成哥哥，反倒是惹得哥哥动了雷霆之怒。那是哥哥第一次打我，那他把我带到书房，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打我，我还以为他是要和平常一样陪我练字，可事情并不是那样，那他打了我好多下，后来戒尺断了，我哭得没有力气他才停手。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从没想到过原来哥哥发脾气的时候是那样的吓人。他在我身边站了很久，直到看着我写完了一百遍的尊师重道，他才饶了我。我当时真的是被他吓傻了，等到他送我回房间擦了药之后，我才回过神，想起来他在书房跟我了什么，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顶撞过学堂的先生。”杨戬缓缓挪动身体坐了起来，“哎哟，好痛啊！我还记得那一晚翻来覆去痛得睡不着，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骂他，后来哥哥看见我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就走进房间陪我。当时看见他朝我过来，我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我就死死抓着他，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挣扎，就那么放任我咬他。我当时是觉得自己嘴里有股腥味才放开他，看见他胳膊流了好多血，我又不争气地哭了。然后他就跑出去了，可是很快他又跑回来了，我当时很怕，所以就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我特别怕他是跑回来打我的，可结果并不是这样，他是回来给我拿水漱口，还带了我最喜欢吃的糖果过来。但他只让我吃了一颗之后就不让我再吃了，晚上吃多了会牙痛。我记得那晚上的杏仁糖特别甜，可那一顿戒尺，也真的好痛啊！我现在每每回想都觉得痛得很。那哥哥跟我了好多话，也给我讲了好多个故事。哥哥耐心哄我的样子让人觉得特别温暖，特别心安，仿佛和白那个恶狠狠打我的哥哥并不是一个人。别人家的哥哥对弟弟都是很凶的，就算不凶，也是不会放任弟弟像我这般胡闹。可是我的哥哥不一样，不管我怎么惹他生气，他都不会计较，还是会对我那么好。哥哥他总是我爱哭，可每次我哭的时候，他都会过来帮我擦眼泪，有的时候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他也从来没过一句嫌弃的话。那次我从泥坑里爬出来跟个泥人一样钻进他怀里，他也没有嫌我脏推开我。可是，可是我这么好的哥哥，为什么那么命苦碰到一个那么无耻下流的师父呢？但凡他师父能比得上我师父的一半好，哥哥他也不会。”

杨戬不经意间已是泪流满面，一想到杨蛟的那些遭遇心中便是痛苦万分，那是他的哥哥，一直照顾他，关心他的哥哥，保护他的哥哥。这么好的哥哥经受诸多波折，谁人又能忍心呢？

对于杨蛟的那些遭遇，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如一把钢刀深深刺入心脏，十月怀胎，都是母亲倾尽心力孕育的孩子，杨戬和杨蛟，哪一个瑶姬会不疼爱呢？

瑶姬擦去杨戬的泪水，将人抱在怀中安慰，“戬儿，不要哭了，娘知道你心里难受。手心手背都是肉，娘怎么舍得看着你们哪一个受苦呢？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哥哥白白受这些苦的，他们对你哥哥所做的，娘一定十倍奉还给他们。敢动瑶姬的孩子，他是自寻死路。”

杨戬抽泣着道：“娘，以后我也要保护哥哥。”

瑶姬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娘知道戬儿也是勇敢无畏的大英雄了。”

“杨蛟真是孤陋寡闻了，还没听过哪个勇敢无畏的大英雄是躲在母亲怀里哭的。”走进房中的杨蛟放下手中的东西，行礼道：“母亲。”

瑶姬微笑着应道：“你回来了。”

杨戬从瑶姬的怀抱中出来，“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