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译的目光在菜品上来回扫过,笑着说:“早就听祢罗突说,独孤七娘在厨艺上很有巧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伽罗笑道:“郑郎君谬赞了,我也听闻郎君你精通琵琶,可惜一直无缘听君弹奏,深感遗憾呐!”
郑译忙道:“这有何难,若独孤七娘不嫌弃,闲暇时定为七娘子弹奏一曲!”
伽罗掩袖而笑,祢罗突看着他们俩,心中十分不适,冷冷道:“你们再这么互相吹捧,菜就要凉了。”
伽罗对阿蕙微微颔首,阿蕙对外面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家奴就端着蟹黄汤包呈上食案。
“这蟹黄汤包吃时需十分小心,先像我这般咬开一个小口子,再轻轻的吸食里面的汤汁。这汤汁滚烫,千万要慢些,否则……”伽罗一边示范一边介绍,谁知心急的于十八娘还是被烫了一下。
伽罗连忙起身到她座位旁,捏着他的下巴把她的脸抬高,想看看她的舌头有没有被烫破了皮。于十八娘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没事,舌尖有些痛而已,想来应该不要紧,还能吃!”
伽罗无奈的笑了笑,叮嘱她当心点儿,正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紧邻于十八娘的六娘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我也烫到了嘴,七妹不帮我看看?”
伽罗微微一笑,正是巴不得她这么说呢!
“六姊莫非也受了伤,快让我看看。”伽罗走到六娘身旁,胳膊肘用力一捅,将六娘的侍女阿菊推到一旁。阿菊顺势往地上一倒,“哎哟”了一声。
六娘不满的说道:“七妹这是什么意思?纵然不愿意帮我看伤处,也不该这样对我的侍女!”
伽罗忙道:“是我不小心,阿蕙,快去扶阿菊起来。”
阿蕙扶起阿菊,正要退后,于十八娘却指着地上的一物奇道:“这是什么?可是掉了东西?”
阿蕙捡起来交还给阿菊,回答道:“是枚玉佩,想来是阿菊方才跌倒时掉落的。”
伽罗望着六娘笑道:“原来连六姊身边的侍女都有玉佩,我来看看什么材质,若是把我的比下去了,我可再送六姊什么好呢?”不由分说的,她就夺过阿菊手里的玉佩来。
阿菊看到那枚玉佩的时候脸色就白了,只因这并非她的玉佩,而是……明明这枚玉佩给了那闲汉,怎会还在她身上呢?
伽罗“咦”了一声,奇道:“这枚玉佩十分眼熟呢!”
于十八娘不明就里,说道:“六娘你可真大方,一个小小的家奴身上还能佩戴玉佩!”
六娘不耐的瞪了她一眼,道:“这是母亲给我的侍女,我自然要好好对待!”
于十八娘哼道:“就算是你嫡母给的,也不可这般僭越!贵贱有别,我朝有律,奴婢悉不得衣绫绮缬,止于缦缯而已;奴则布服,并不得以金银为钗带,违者以抗旨论罪!”
六娘面上一白,阿菊连忙辩解道:“这不是奴的……”
于十八娘不依不饶的说:“明明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怎么不是你的?”她还要再说,就被元摩诘从旁扯了扯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她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独孤府,今日又是七娘生辰,这样恐坏了七娘兴致,连忙歉意的看向伽罗。
伽罗并不在意这奴婢佩戴了什么,转手却把玉佩递给杨坚,道:“杨郎君帮我看看,这枚玉佩是否有些眼熟?”
杨坚不看玉佩,只看着她,目光灼灼,似有深意。
伽罗暗道一声“糟糕”,此人城府极深,恐怕未必肯与自己唱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