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小珞听得这话,颇有几分断交的意思。
王大龙已经三十来岁,怎么看都不是如此莽撞之人,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史小珞保持沉默,没有愤怒,也没有多问,径直走出门去。
他走到窗口,忍不住回头瞥上一眼,才彻底离开。
王大龙站在窗帘后,目送着史小珞消失在视线里。才打开了手上的茶叶桶,从里面倒出几枚金属色的子弹,心情尤为复杂。
“兄弟,好好活着,这回哥哥要替你出出风头了。”
王大龙终于把刚才踌躇的话,说了出来。苦涩一笑,不堪临鉴。
史小珞不愿回家,在巷子里垂头耷脑地闲逛,脑子里十分混乱。夜袭的事情还没有眉目,王大龙又毫无征兆地转变了态度。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他晃着晃着,走到了一家外墙残破的小院前,定住脚,思索了半晌。
然后朝着院内喊道:“六子!六子!”
“唉!来啦!”一个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的小伙儿从屋内跑了出来,“老大!你咋来了?”
“把你奶奶睡觉吃的安眠药给我来一片。”
“你要那干啥?”
“我最近失眠,吃一片试试。”
“你还能失眠呐?!上学累得吧?”六子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
“话咋那多呢?赶快的!”
“等着哈!”
六子钻回屋去,不一会就折返回来。史小珞接过小纸包揣在了衣兜里,一摆手返回了学校。
傍晚,家中。
史小珞趁史炎不备,将安眠药投入到史炎的水杯中,史炎八点刚过便晕睡过去。
史小珞全副武装,拿着望远镜,埋伏在家门口的老槐树上,他今晚定要将那夜鬼抓个现行。
午夜将至,周围一片寂静,就连落叶着地之声,都依稀可辨。
十一月的冷风,着实有几分厉害,从史小珞逛逛当当的裤腿子里直接灌进裤裆,冻得他瑟瑟发抖。
这时,远处一个黑影从容不迫,从巷口出现。
史小珞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举起望远镜朝目标看去。
此人防护工作做得甚是到位,不仅用黑布蒙面,还用巨大的斗篷罩住身体。不难看出,他为了故意掩盖身形,还在宽大的外套下面塞了很多臃肿的东西,在披风的映衬下,显得异常魁梧。
此人伸手了得,史小珞家两米院墙,仅一踏一蹬便轻松翻过,落地轻盈无声。
史小珞见状不敢多作观察,利手利脚从树上蹿下。由于手脚冻透,双脚着地时,一股炸裂之感从脚底板传出,他咧着嘴强忍疼痛推开了自家院门。
黑衣人闻声回头,与史小珞四目相对。
他见得被史小珞抓个正着,转身翻墙要跑。
史小珞哪会容得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个跨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披风,死死攥紧,不肯撒手。
黑衣人动作迅猛,手中匕首照侧肩一划,刺啦——
披风碎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