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家,陆外公已经在院子里劈柴了。
说是劈柴,实际是把小木枝敲成两截,干燥的枯木枝,有利于生炉子。
温淼淼不会生炉子,但是陆灏深会,温淼淼看他熟练的引燃枯枝败叶,将煤球置于火上,过了两三分钟,煤球就引燃了。陆外公拎来水壶搁在炉子上,说道:“走吧,去买菜。”
步行十五分钟左右,菜市场的大门便映入眼帘,陆外公不清楚温淼淼喜欢吃什么,陆灏深替她回答:“她不挑食。”
“不挑食好,不挑食好。”陆外公连续称赞两遍。
三人在菜市场绕了一圈,买了不少水产品,一到家温淼淼就钻进厨房帮忙清洗。
基围虾去虾线、虾须,鲳鱼冲洗干净后用厨房纸浸去水分,吐完沙的蛤蜊蒸鸡蛋最鲜……
和温淼淼比起来,陆灏深显得无所事事,没办法,在做菜这方面,温淼淼的天赋甩他两条街都富余。为了不让他闲着,温淼淼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他:“帮我打排位。”
陆灏深点开王者,抿唇一笑:“你怎么又掉回青铜了?”
温淼淼在给鲳鱼拉花刀,不服气的反问道:“不给啊?”
陆灏深没再说话,拿着手机到客厅老老实实的打排位去了。
乡间土灶,温淼淼烧不好,她和陆外公分工合作,她炒菜,陆外公烧火。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油焖大虾、香煎鲳鱼、蛤蜊蒸蛋以及一盘清炒菜心就端上桌了。
陆灏深把手机还给温淼淼,令她惊讶的是,陆灏深几乎七八分钟就打完一局,把把,她愕然:“你输出玩的这么溜?”陆灏深端起饭碗,傲娇不已:“那当然。”
饭吃了一半,厨房传来“噗噗”的声响,温淼淼一拍脑门:“糟糕,我的银耳蜜枣汤。”
不过还好,汤只是扑了出来,并没有糊底。温淼淼用木勺在砂锅里推搅一番,银耳胶黏,蜜枣开花,银耳汤煲到稠而不烂的状态是最好喝的。
这锅汤,是温淼淼学会的第一道汤,那时她不过刚上小学二年级。
陆灏深盛了碗热汤,暖暖甜甜,在温度骤降的初冬,既能润肺,又能宁心安神。
入了冬,白昼变短,黑夜漫长,上了年纪的老人早早犯困,陆灏深帮他铺好床,陆外公不喜用电热毯,于是陆灏深灌了个滚烫的热水袋捂在棉被里。棉被是陆外婆在世时亲手缝制的,整齐的针脚,如同她的一生,谨慎细致。
温淼淼习惯用电热毯,因为她怕冷,现在的气温尚能接受,一旦到了深冬,出门前必须得裹成球。温淼淼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她生怕翻个身热气就没了。
后半夜,突兀的尖叫声从温淼淼房中传来,吵醒了熟睡的陆灏深。他披上大衣,迷迷糊糊地踩上棉拖,敲响温淼淼的卧室门:“温淼淼?”
“疼……”温淼淼额上直冒汗,她捂紧腹部,蜷缩成一团,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进……来……”陆灏深推门而入,只见温淼淼的被子皱成一团,温淼淼面色苍白,汗液涔涔。
他忙问道:“哪里疼?”
“右……右下腹……”
陆灏深顾不得那么多了,扯过堆在床角的衣服就往温淼淼身上套,他动作慌乱,全然忘了自己的衣服还没穿。温淼淼被他抱在怀里,能清晰的感受到陆灏深呼出的热气,还有他怦怦直跳的心脏。
抱她下楼时,陆灏深既怕抱得紧她会疼,又怕力气太松她会掉下来,好容易把她塞进后座,陆灏深紧张出一身冷汗。
一路上,陆灏深握住方向盘的双手不停发抖,理智告诉他需要镇静。送达医院时,温淼淼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急诊医生判定她的病症为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手术。
手术室外,陆灏深来回踱步,尽管他清楚急性阑尾炎不是什么大毛病,可没见到温淼淼平安出来,他终归无法心安。半个小时后,温淼淼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她的病症不严重,术后很快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