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晓得许墨是个什么意思,偏偏要与自己睡作一处。
明明阿石回来了,难道许墨厌了阿石了?不肯原谅阿石?
还是……
还是利用自己来气阿石,让阿石为他拈酸吃醋?
可也不对啊,自己只是个女子,许墨若不是为了子嗣,断断不肯沾染女子的。
阿石早就知道此事,也犯不着拈酸吃醋啊。
阿石不理自己,几乎是见到自己就回避,许墨呢,又破天慌的对自己温言细语的,还与自己同床就寝,简直毛骨悚然。
容华怎么也想不通其中关窍,索性就不想了,可许墨就在她身侧,她又不敢睡。
“怎么还不睡?”
或许是容华翻身的动作大了些,吵醒了许墨,许墨迷蒙着眼,迷迷糊糊的问了句。
容华大气都不敢出,身子尽量缩着朝里挪,生怕挨着许墨。
“哦,一下子睡上了高床软枕,有些不习惯,就睡了。”
许墨还是睡眼朦胧,他朝里摸了摸,见容华隔了老远,伸手一捞,把她拥在怀里,随后没头没脑的嘟囔了一句:“身子软软糯糯的……”
容华吓都吓死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躲开许墨,可许墨拥得紧,她没挣脱。
“又闷又热,你让我喘口气。”
这盛夏天的,被他圈着,又是一身汗,黏黏濡濡的,难受死了。
容华实在受不了,就一边往外挣脱,一边朝许墨说话。
可许墨睡得熟,动也不动,还是维持着拥她的姿势。
唉,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第二日,许墨一醒来,刚松开手,容华就从他怀中滚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晨间的空气,才觉得舒服一点。
许墨夜里睡得很好,可他抱着容华,终究暑气难挨,胸前的袍子上都浸了汗。
容华更惨,被他圈在怀中,热得半死不活,发上衣上都是汗,整个人像从雾中走过一般。
许墨也不避讳什么,直接把贴身的衣服脱了散热,起身沐浴去了。
容华见他走了,急忙起了身,推开了窗,窗外有几丝凉风扑来,实在凉爽。
这大概是人活着的好处吧。极饿的时候,有一块热饼吃,极热的时候,得几丝凉风吹,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了。
容华闭着眼,迎着风,汗湿的脸渐渐干爽。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儿个晚上,风絮她们几个被杖毙了,死了也没留全尸,都拖去乱葬岗埋了。”
“谁叫她们不长眼,得罪了主母呢。”
“也活该她们倒霉,谁能想到主母是个乞婆呢。”
“快别说了,被人听到了就完了……”
容华正吹着风,却听到了不远处的角落有几个婢女的悄悄话。
杖毙?乞婆?
几番思量,容华心下了然,那几个婢女抓伤了自己,被沈大夫知道,向许墨告了状。
许墨虽一向视旁人如草芥,但对蝶谷的人看重。
如果单是牵涉到她,许墨或许不会出手,可告状的人是沈大夫,那自然有所不同,所以必定会重处婢女。
只是,她到底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件事,可许墨一出手,就能把人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