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也不奢求别的什么,只希望大人能将这些狗官,将这些狼狈为奸的商人,统统铲除干净,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还咱们百姓一个公道!”
其余一些人也纷纷开口,他们大都是被谋夺了家产,有的甚至直接被抢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被大人物找过,或者曾对知府大人辖治表示不满。
染坊老汉的遭遇还算好的,起码人还在,有好些都是家破人亡了。
武宽接口道:“我们这些人,基本上都受过靳聿明的暗害,或大或小。这个人,平常的时候掩饰得很好,特别是每有上官来晋阳的时候,那真是风清月明,什么魑魅魍魉都不见了,表面功夫做得相当好,但私底下做了不知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豢养私兵,就是为了清除异己,扫平阻碍,凡有不听他话的,基本上都消失了。
有好些街坊邻居,就这样没了,有的全家都没了!说是投奔亲人去了,或是去外地做生意去了,事实上,我们后来再也没碰到过他们,也打听不到他们的人。他们留下来的家产,都由官府收了,然后拿出来拍卖,也没听说有谁出来阻止的。”
这个,
许娇娇看了后面的小孙定一眼,原来他家的遭遇,并不是独有的。
“这个人太狡猾,做下的恶事,不留把柄,就算明知道跟他有关,但没有证据,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武宽又道。
许娇娇深表认同,又问道:“靳聿明经常上报,晋阳府发生水患,真是这样吗?这里每年雨下得非常大吗?”
武宽略沉吟一会,才道:“每年自然都会下雨,雨下得也不小,但要说非常大,那也不至于,包括上游的地方,也就那样。我这人天生坐不住,喜欢到处跑,看到的事也多。”
说到这里,有人插了一句嘴,“两位大人,武老哥急公好义,在咱们这一带很有名望。”
廖青和许娇娇点头,看出来了。
武宽抱拳一礼,继续道,“有一说一,这雨究竟能不能造成晋阳府发水患,在下不能肯定。但有一回,在下却碰到过一件蹊跷事。那也是一次下大雨,还是在夜里,在下急忙往家赶,路过大商河附近时,却发现一伙黑衣人疾奔而过,当时在下没多想,可到了第二天,官府就说大商河决堤了!
联想到大商河几乎每次都是夜里决堤,在下就不得不有所猜测了,这什么决堤,只怕是靳聿明在暗中搞鬼!其目的,可能是为了找朝廷要银子?”
这跟许娇娇她们的猜测,其实是相当一致了!
晋阳府的水患,其实不算太严重,至少最近的这一次,廖青和许娇娇都亲眼看过了,水来得快,但恢复得也不慢。
这也从侧面说明,水患是可控的,很可能是人为的。
廖青问:“他们每次掘开堤坝,难道从没其他人看见?”
“没听有谁看见,都是夜里,又下大雨,谁会跑那里去?在下倒是想亲眼看一看,奈何这事儿不定是哪天,在下不可能天天去那里守着,蹲了几天,毫无收获,便放弃了。”
武宽气道,“再说了,就算蹲到了人,恐怕也不行的,他们会清场!这家伙鬼的很,下雨的那些天,就算白天有人想看看堤坝怎样了,他都会派差人守着不让过去,说万一你心怀不轨弄坏堤坝怎么办?而且还有被水淹的危险!反正是不让去。”
这种搞法,其实很难让人不产生怀疑,尤其像武宽这样的有心人。
但普通老百姓,大概是不了解这种事的。
可是,就算怀疑又能如何呢?
靳聿明就是本地的最高长官。
“你们没有想办法,去往上告他吗?”许娇娇问道。
“告过,怎么没告过?”武宽道,“朝廷偶尔会派人来晋阳查探的,有人当街拦过告状,可一来大家都是猜测,没有证据,二来那些官儿都是走马观花,哪里能看出端倪来?每次都是不了了之。相反,上官走了后,告状的人都倒霉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这样一来,就没人愿意再出这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