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强颜欢笑,转身一步步地走了回去。让一个可怜的孩子为她受过,她这心里很难受。
寒风刮过,吹落了树上的梅花,一朵朵的从树上飘下,傅云织的背影看起来很是辛酸。
傅家畅心阁
才进院门,傅云亭便听到了一阵比一阵还要可怜的哭声。他心下一惊,以为是母亲在哭泣。
身后的丹素急忙拽住了他要狂奔进去的脚步,并冲着他摇摇头。
傅云亭原本不悦的神色,在仔细停了这哭声的声音后,眼底开始流露一抹嫌弃之色。
她来做什么?傅云亭面色不善,迈着步子不急不缓地走了进去,临近房门口,他还站在那里听了一小会儿。
正屋里围了好多人,司徒玉绾一身素净的衣裳坐在窗下,目光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
傅宏一脸厌烦的坐在主位上,双手很自然的放在两腿上。不过,从他的面相上,依旧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不太美丽。
而哭啼不止的,便是跪坐在地上的兰夫人。她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上此刻显露着满满的狼狈。泪水从眼角滑落,与胭脂水粉滚在一起,彻底的毁了那张脸。
“老爷啊,你可要为妾身做主才是呀!梦儿她从小连踩死一只蚂蚁都爬,又怎么会给首辅嫡子下毒呢。
一定是傅云织那个逆女将这个事情强加在梦儿身上的。还有云亭,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带走,真是半点儿兄妹之情都不顾啊!”兰夫人哭哭啼啼地指控着。
而门外的傅云亭听到这里,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倒不是因为兰夫人指控自己,而是怕那女人一会儿又给云织背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他怕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够了!”傅云亭一脸怒意的出现在门口,他黑着一张脸,半点儿笑容都不曾流露。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修罗场上的魔王。
兰夫人吓了一跳,连面上的哭声都吓没了。见傅云亭走了进来,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当她哆嗦着身子碰到傅宏时,后者不悦的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傅云亭没有开口,而是转身看向自己的母亲,轻声问安道:“母亲。”
司徒玉绾一见自己的儿子,也急忙走了过来,焦急道:“怎么样?”
“母亲莫急,我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傅云亭说到这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又道:“傅思梦并非要给首辅嫡子下毒,她本来要毒害的是云织。
只是不巧的是,那杯放了毒的酒,被怀瑜喝下了。”
在场人面上的神色都变了,兰夫人摇着头,不可置信。
傅云亭言辞犀利又道:“我本想着,若孩子没什么大碍的话,便说个好话,将人放回来。
但是,她下的毒竟然是无解的。”说到这里,傅云亭大步上前,蹲在兰夫人面前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你的女儿这么狠毒,连嫡姐都敢毒死,却不敢去踩死一只蚂蚁的吗?”
话说到后面,傅云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若不是怀瑜挡了那杯酒,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便是他的胞妹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他便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媚兰儿!”傅宏一气之下,一巴掌拍在檀木桌上,桌上的茶具吓得跳了跳。
他感觉自己的老脸被人丢在地上踩来踩去,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自己宠了十多年的女人。
一时间,他心里涌上各种情绪来,最后都化为怒气道:“你这些年究竟怎么教导她的,好好的女儿都被你教坏了!”
兰夫人又是一阵哭啼声:“老爷,真的是冤枉啊!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的。咱们梦儿什么性格的人,你不清楚嘛。依我看来,这倒是像一场计谋。”
“哦,计谋?”傅云亭接话道。“让我猜猜,兰姨娘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云织自导自演的呢?”
“这……”铺好的台阶被拆,兰夫人面上一顿,又继续道:“也说不定啊!毕竟那孩子可是嫡子呀,若是没了他,三姑娘生个儿子,便可名正言顺的成为嫡子。”
说到这里,她面上露出几分笑容来,认真道:“云织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她的性格我是知道的。
不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丝毫不顾姐妹亲情,竟然将这件事情推给梦儿。亏得我这么多些年来,对她千万般的好了。”
说着说着,兰夫人面上还流露出一副痛心的模样,甚至还捂着自己的心口。
“哼……好一个将她养大。”司徒玉绾的冷嘲声响起。
随着她的说话,瞬间将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引了过去。
虽然只有一个侧颜,但却是那么的纯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绾夫人的容貌,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变化。
对比之下,兰夫人的浓妆艳抹,就逊色许多了。
司徒玉绾甩了一把宽大的衣袖站起身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贵气,面无表情道:
“她到底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性子,我更有说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