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慢慢的绽放……亦谣哼着小曲,坐在屋外晒太阳,直勾勾的盯着对面死死闭着的门,从白天到黑夜,从日出到日落,她已经在这里好吃好喝待了两天,也不知道文轩这时候在干什么,会想她吗?她不见了,会着急吗?彩衣的点心也不知道有没有送到他手里,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入冬后文轩时有咳嗽,她特意在点心中加了甘草,也不知道彩衣有没有做这一道。
左手边婢女恭恭敬敬替亦谣削着苹果,何进给她新换的,手勤嘴甜,就是功夫不可测,连走在雪地的脚印都比别人浅好多。右手边一水儿黑甲侍卫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四个时辰一换人,全天无休的看着亦谣,亦谣门口坐一天他们冷风吹着就站一天,目不斜视。
“小姐吃苹果,”婢女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亦谣,又把火盆搬得近了点,帮亦谣掖了掖被子,“小姐,午时到了,要不要传午膳!”
“好呀!去准备吧!”亦谣一挥手,再这样吃,非要吃胖了不行。
婢女倒退两步,转身去准备了。
咬口苹果,甘甜水嫩,喝口一旁放的茶,醇厚陈香,亦谣伸个大大的懒腰,当真是乐不思蜀啊!
说实话,影文典这人啊别的不说,是真会享受,他提供的吃喝不知道比洛府的好了多少,在这里,除了时刻有人看着,不能出这四方小院子,单论物质供给,洛府和这里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掀开盖在腿上的棉被,亦谣起身准备到院子中间活动活动身体,身边的一串侍卫立刻就跟了上来,亦谣朝他们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不用跟了,我不去院子里了,就在你们身边活动活动!”她真是害怕,她在院子活动时,这帮人会围成一圈看她活动,十分瘆的慌!
在一排站着不动的侍卫身边来回溜达,亦谣有一种阅兵的感觉,刚开始挺不适应的,觉得身旁多了一堆尸体,后来就觉得他们挺不容易的,外头这么冷,自己盖两层棉被烤着火盆才勉强可以接受,而这些侍卫全是单衣,这得是多强的意志力才扛的住啊!
洛川啊洛川,亦谣心里骂了一万遍,人呢?我这为了怕你的狗嗅不到味道,连屋子都不敢进,你敢不敢给点力?糖衣炮弹兴许经得住,万一人家要是老虎凳辣椒水的上,别怪我当叛徒啊,我可是不禁打。
就是不知道慕容亦娆怎么样了,可惜这两天都没见到影文典或是何进,她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救慕容亦娆,这样分开关着,还不知道人家关在哪儿,即使洛川找到了自己,一看身边没有亦娆,以洛川的性格,果断放弃救她也是可能的。
又咬了一口苹果,她以什么理由要见慕容亦娆呢?必须思考一下了。
何进背上被打了五十大板,上了药还是火辣辣的疼,此刻用内力镇着疼痛,躲在暗处看着亦谣,他刚刚从慕容亦娆那边过来,亦娆不哭不闹,神态高傲,即使深陷牢笼看他的眼神仍没有半点胆怯,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姿态。没有梅子,容貌开始恢复,柔美模样初现。何进不懂,号称影都第一美女的女子为避大殿下,居然能干出自毁名节自毁容貌的事,柔弱中不乏倔强聪慧,是个奇女子。
而眼前这位呢,何进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感觉简直是一个活祖宗,一点苦没吃还得好吃好喝供着,明明是抓来的玩物却过得比主子还滋润,这会儿看着,娇俏灵动,怎么都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小丫头,同那晚那个狡诈妩媚的女子没有半分相似,怎么就能是一个人呢?扮猪吃老虎的事儿他见多了,玩的这么自然的就是眼前这位了,他当真是小瞧了这个丫头。
一个想杀不能杀一个想杀不敢杀,难怪殿下心绪一直久久难平。再想想在宫里叱咤风云的慕容亦馨,何进赞叹,慕容中丞儿子不怎么样,三个姑娘倒真是哪个都不简单啊!
本来何进想用缓兵之法拖住亦谣,若是找到能解此毒的人,第一个就先杀了亦谣解气,可是宫里宫外暗地里请了名医无数,居然连能说出毒名的都没有,更何况是解毒?要不是国舅裴行之找来的神医,这回还真是折在这丫头手里了。
话说裴行之探访玄蝶谷无功而返回,接何进飞鸽传书说大皇子中毒,日夜兼程导致途中坠马,不得已歇宿小村落,恰好偶遇神医悬壶济世,探问下竟然能解沉心散之毒,便付了重金请回影都。
见了裴行之,何进不敢再瞒,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裴行之气的大骂影文典,差点一剑将何进杀了,若不是念在他多年服侍无二心,现下又无人可替,岂会只是几十板子了事的。
裴行之气归气,当务之急是解毒。所幸神医看过之后,说胳膊上的伤无大碍,几月后便可恢复如初,而所中之毒亦不是无法可解,只是方式凶险,碍于对方是皇子不敢贸然进行,只有知晓毒药成分,才可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