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一会,气氛逐渐陷入一股沉寂的尴尬当中。
祖师双眸中欣喜的光芒逐渐消散,双指除了沾染了些淤黑之外,无事发生。
这毒药外用比起口服甚至直接通过血液,效果到底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祖师将指着自己钳住噬魂刀的双指,训斥道:“你这用毒手法也未免太过低级,这七虫七花断魂散若是直接入体,定能置我于死地。
用药手法最好就是在灵丹里混上一些,否则这药对仙体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你师父没好好教你这些简单的用药之道吗?”
祖师分明上来了火气,这个徒孙怎么不在水里放毒,若是呈上来给我,我必定将它一饮而尽,杯里一滴也不会给你们留的。
仙童哪里知道这么多,像他这种修为的,哪怕沾上一星半点,也会在须臾间仙力尽失,一刻之内命丧黄泉。
仙童也是事先服了解药才敢把匕首藏在袖中。
祖师两手指上下一对,哐啷一声,银刃便断成两块。
仙童惊恐更甚,这噬魂刀虽小,可也是四师叔的得意之作。
乃是用深渊玄铁与噬魂石精炼而成,即便遇上足以开山的玄钢,亦是能一刀将其两断。
祖师抬手间,仙童吓得往后一缩。
虽说祖师说过不会责怪任何一位暗杀他的弟子,这也是得到过前人验证的。
可仙童仍旧怕万一祖师言行不一,背地里一个手指便可将他打入地府,百年道行一朝丧。
更见祖师火气的模样,师祖果然是要责怪我竟想害他性命!
仙童这下怕得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是弟子不好,弟子错了,弟子不自量力,竟想伤及师祖性命,弟子知错,还请……请师祖饶命,饶命啊!”
祖师刚想发火责怪,责怪他怎么毒杀不力。
这我不又要活在这无聊的修真界了吗?!
但见徒孙惶惶之相,当即转念一想。
罢了罢了,若是说得他气馁了,恐怕就没有下次暗杀了。
况且他回去和他人说起经过,这样我被暗杀的风评就会变得差了许多,到时没人敢来杀我,那我可真的是有冤没处喊了。
祖师往双指轻呼一气,上面的淤黑便如被吹灰消散,然后一个伸手,却把仙童吓得急急往后躲去,垂下的头冒出不休止的冷汗。
祖师下了玉石所制的冰椅,上前去扶起仙童,“你何错之有,想谋害师祖,这是一件大好事,只不过这次有好多瑕疵,可惜了。”
祖师拍拍其肩,仙童身上的那股清香飘然更甚。
“这次暗杀的失败之处,倒是回去之后真要好好反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能够取我首级,光宗耀祖啊!”
“你我的实力相差不过毫厘,这毫厘之差,只需勤加修炼定可跨越,下次再来杀我必定是旗开得胜。”
仙童之心仍是有些颤抖,话语出口也不太利索,“不,不敢,师祖与弟子乃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弟子在地下地,即便是十个弟子也是无法伤到师祖大人分毫。”
听了这番捧臭脚的话,祖师显然不悦。
你这样说,就是以后再也不敢杀我了?那可不行!
“我让你回去勤加修炼,回头再来杀我,你到底听到没听到?”
“弟,弟子不敢。”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我说让你来杀你就来,我又不会害你。”
“是,不对,弟子不敢。”
男童暗中翻了个白眼,你要我来杀你,我自然是愿意的,但你何不乖乖躺着让我乱刀砍死算了,怎么还带抵抗的?
谈话间,祖师嗅到仙童身上散发的那股清香,自觉熟悉,不免吸吸鼻子,闻多了两下。
祖师不知,其实仙童惶惶之相中仍暗藏着一丝侥幸,方才的眼泪不过是他的拿手好戏罢了,低下的头显露出一抹阴笑。
不过其心中惶恐倒是一点不假,怎么说这也是仙门宗主蓬莱祖师,一点不慌那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