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位于唐家堡地下千米,是玄元唯一一座矿火脉,早些年唐家在玄元各地搜集的奴隶,都在余火之地为他们挖掘矿产,想要下去,我必须找到对于余火之地极为熟悉的人。”
周余生俯身凝视着不断从地底走出地面的弟子,常年在地底生活,使得他们的皮肤黝黑,,而且这种黝黑宛如肌肤上覆盖了一层黑油,使得那片肌肤上光滑如泽。
周余生从火山下一坠而下,脚步刚落到地面,便是感觉到脚底仿佛被烧焦了一般,灼热不堪,分裂的大地,暗金色的火焰在地缝中翻涌,体内那股本源之力,浇灭了宛如刀割般的纯火之力,那翻涌在金色筋脉上的水泽,时刻散发着粘稠浑浊的压抑之感。
然后,他便是看到一群从矿脉中走出的少年,眼神仿佛被剥夺了生机一般,只剩下了空洞和麻木,机械般的搬动着比起那少年还要高大的矿石,眼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冰冷,只是麻木不仁的盯着自己,那从少年身后陆续走来的有老有少,似是看到周余生一身衣服极为不菲,狠狠地盯着那没有多余动作的少年,按住了少年的脑袋。叩入了地面。
他戒指中那只剩下一座头颅的命格,剧烈的颤抖,四方的灵气使得那座命格,气息愈发强烈,周余生用心神感知着命格的躁动,那袖袍下的双手,陷在血肉里,一片冰冷。
“唐家居然用这小子的命格,控制了这无数的神魂,一旦唐天灵的命格崩溃,这些人的生死就会危在旦夕。”
他眼中灵气骤然一握,一座以他自己为核心的空间,缓缓凝聚,刹那冰海,宛如隔绝了两股世界一般,所有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那一颗颗在他眼里无比清晰,被枷锁锁住的神魂,荡漾着黑气,无数伤痕累累的神魂,最终通向的是属于唐天灵的命格。
“这位大人,这家伙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你是何人,还望大人不要见谅。”那少年身后,一群与少年同样打扮的人群,纷纷跪下叩拜,周余生注视着那群仿佛被人剥夺了自由的人们,灵气在指尖飘荡,那封印在他们身体上的沽墨色的符印,仿佛被抹去一般,撕裂着他们的神魂,青筋不断暴起,那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着一股宛如凶兽般的煞气,眼中的崩溃,控制不住的在这处空间,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唐家的奴印,竟是让这些人的命格,全部封印在了奴印里。”在这处他自己灵气建造的虚拟空间内,他看到无数张狰狞,痛苦,骇然的脸不断扭曲,那瞬间,空间内的灵气不断释放,使得弥漫在他们周身外的黑雾,没有停止的冲击着结界光罩。
“带我去余火之地。”
周余生抓着那满脸痛苦的少年,身躯蜷缩的瑟瑟发抖,可是那刻在骨肉里的剧痛,只是令得那双倔强的双眼,不断黯淡下去,地火海的尽头,一座残垣的尽头,方圆万里,暗红的岩浆在滚滚的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烧的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在烟幕的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划痕。
周余生双目微微眯起,随着距离余火之地的越来越深入,周余生忽然察觉到笼罩在周身的冰凉感觉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淡淡的炙热。
而那名俨然已经失去知觉的少年,非但肌肤上没有任何的温度变化,反而随着这股但凡他褪去护体灵诀,这仿佛能灼烧经脉的炙热就足以让许多雷劫境的修士,望而却步,而这个身体没有任何灵气波动的少年,是怎么做到进入到其中,丝毫不受这种温度影响的。
“小子,这些火焰的气息似乎已经开始不属于余火了,老夫在这些余火的气息上,感知到了比余火更加阴毒的毒淬,这底下似乎已经被人挖掘殆尽了。”青衫道人的声音在心神内传出,周余生盯着眼前那座从地面上能够看清散出的热气,而在那深不可测的通道下,他的眼皮狂跳,有种极为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
身体在滑下之时,周余生目光在身旁两侧的洞壁上扫过,半晌后,有些愕然的发现,这个通道居然极为的光滑,基本没有半点石头从洞壁凸出,这通道,看上去,就犹如是被一股什么极其庞大的能量柱蛮横的冲击出来的一般。
“这唐家,看来是撒了一个大谎啊,现在的唐家,看来不过具空壳,一旦他们赖以生存的余火之地无法再度挖掘,他们定然会再制造出一个……徒有其表的余火之地。”
终于,那条漆黑通道的深处,几名赤裸的壮汉围在一起,坐在那块红得透亮的火山石上,他们的额头上,都有一处极为浓郁的黑气,死气缭绕,使得他们的生机看起来极为的脆弱。妙书吧ia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