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整个后半夜,我都和蔡久亮一块儿,费尽心思地,研究着那块从他妹妹房间的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小铁环。
这铁环,直径不过七八公分,颜色墨黑,触手生凉,瞧着有点像是从冥府出来的东西。
想到这儿,我便从怀中掏出了我那块临时工的小牌牌,将两物放在一处,细细对比了起来。
蔡久亮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材质确实是有点向像。可蔡家毕竟和冥府的关系密切,公物私用,也算不上有什么特别的。”
“你先前确定没见过这东西?”
“没有。”蔡久亮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地答道,“我们兄弟几个幼时便出门历练了,我对这个家的了解并不算太多。”
“那你的妹妹……”
“我离开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提起自己的妹妹,蔡久亮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就连眉眼间也止不住地带上了笑意,
“那时候,她便不喜欢蔡久司,整日里只知道缠着我,要我给她买糖吃。我也惯着她……那样甜糯糯的一个女孩子,谁又能不惯着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思及先前他谈及妹妹时那副悲伤的模样,便还是忍住了没问那姑娘的去向,只假装轻松地说道:“看不出来啊,你竟还是个像模像样的好哥哥。”
听到我这样说,他眼中的光仿佛瞬间便熄灭了,只淡淡地答道:“我吗?我算不上一个好哥哥……”
未曾想,我如此小心谨慎,竟还是触及了他的伤心之处。
可眼下,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伤怀了。
我狠了狠心,将那铁环又举到了他的跟前,神情严肃地说道:“你好好想想,这会不会是你妹妹留给你的什么信息?你和她可有过其他人所不知道的小秘密或是暗号什么的?”
闻言,蔡久亮也是沉了沉脸色,仔细地回忆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马从我手里拿过铁环,飞快地跑向了那个造型奇怪的梳妆台。
我急急地跟了上去,正好便瞧见,他在那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梳妆台的各个抽屉。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动作小声一些,便听到了“啪嗒”的一声轻响,随后,梳妆台的底部便猛地弹出了一个小格子来。
蔡久亮呆呆地望着那处,没有说话。
我凑上前去,才看见那小格子里,放着一颗因为融化而瘫软着粘在木板上的糖果,粉粉的,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蔡久亮……”我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却是一时想不出言语来安慰他,便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好在,他这股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一会儿,他便沉着脸色,将那糖果从格子里抠了出来,露出了下头的木头底板。
我睁大眼睛,仔细地瞅了瞅,发现那木头板上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圆圈形状的凹陷,因着浸了糖渍在上头,显得轮廓也有些模糊了起来。
忽地,一阵灵光从我的脑中闪过,当即便迫不及待地压低了声音,对着蔡久亮说道:“快!把那铁环按在上面试试……”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急迫,蔡久亮也没有再犹豫,便直直地将手里的铁环对准木格那凹陷处,扣了上去。
合上了,形状是对的……这是个机关。
迅速反应过来的我,当即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紧张地观察其这四周来。
几秒钟过后,那梳妆台镜子的边缘,微微地泛起了一阵青光,紧接着,镜面上便模模糊糊地显现出了几个血字:
两灭双生,谁主轮转?
在看到那头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便猛地一下揪紧了起来。
这“两灭”说的是我手里的那柄两灭吗?难道这蔡家的过去,竟是同我手里那柄诡异的匕首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