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稍微有点点疼痛的。

姜沉瞳想。

那些恶意牢牢地攀附在她右手的手腕上。

她右边素白的衣袖已经完全被沉黑色浸染了。

神明的恶意还是很强的。

那些来自恶意的暗色还在继续侵蚀着她的手腕。

她瓷白的手腕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痕。

姜沉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然后，使劲地擦了擦。

这些血要是能擦干净就好了。

不然，会被称意看到的。

不能让他担心。

宋时胥向她望来。

“称意，我们回去布衣婆婆那里吧。”姜沉瞳笑着说。

她干脆把右手藏在了背后。

宋时胥站在原地，他的眸色是淡漠的，看不出喜怒。

他静静地说：“你手上的恶意要是现在不洗干净，再过一会儿，你的手就要被这些恶意彻底吃掉了。”

“还是被你发现了呀。”姜沉瞳叹了口气。

她明明都想遮掩一下的。

要是有幻术符篆的话，就很有可能成功了。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洗去这些恶意了。”

“能洗去恶意的符篆都用光了。”

“我是天师，能比普通人坚持得久一点。”

“我刚才算了算，应该没关系的。”

只是现在有点疼。姜沉瞳低头捏了捏袖子。

袖子都弄脏了。

要认真地洗衣服了。

“这样的结果，你早就算到了吧。”宋时胥低声说。

“嗯。”

“包括你会沾染这些恶意而受伤的事情？”

“嗯。”

宋时胥的的眸子微微沉了沉。

“清楚了自己会受伤还是要这样做。”

“是因为那条龙是你的朋友么？”

姜沉瞳有些疑惑宋时胥为什么会这样问。

她摇了摇头。

“不是的。”

“我是在遵循天道而行事。”

“无论是我受伤，还是弥泽的离开，这些都是注定好了的事情。”

“天师是受到了天道眷顾的。”

“我算出来的东西，都是能在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而达成目的。”

“是么。”

他向姜沉瞳看去，神色间却染了一些哂笑与嘲讽。

姜沉瞳微微一怔。

通过她与宋时胥之间的结缘，她这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绪。

很不愉快的情感。

“称意，你生气了吗？”她问。

“姜沉瞳，在你眼里，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一个天师啊。”姜沉瞳道。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宋时胥。

“恐怕不是天师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天道的傀儡。”

“依照天道而行事。就算受伤也没有关系。”宋时胥轻嘲道。

他的神色冷了下来，那双沉黑的眼眸里凝了一层霜。

“我不是傀儡，我是一个人类。”姜沉瞳纠正道。

从生物学上看，她确实是一个人类啊。

“而且，受伤是没有关系的。”

“无论怎样依照天道，我都是不会死的。”

“称意，你不用担心。”姜沉瞳说。

宋时胥轻轻笑了笑。

“只要不会死，怎么样都行？”

他抬起手。

猝不及防间，就掀开了姜沉瞳的衣袖。

他紧紧地握住了姜沉瞳的手腕。

她的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了下来。

好疼。

姜沉瞳本能地想要挣脱宋时胥的手。

但越是挣扎，那种疼痛感就越清晰。

“称意，你快松手。”

“原来还是有痛觉的。”宋时胥嘲笑道。

“你觉得自己受伤也无所谓，我还以为你感受不到痛苦呢。”

他用力握住了姜沉瞳，往他的方向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