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苏浅婼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金家绣纺在定京城很有名,也就是金燕娥她家。早先在私塾她就听金燕娥跟人说过,金家在进一步扩大自己的产业,这是打算吞并其他绣纺来壮大自己,不肯妥协的,直接一把火就给烧了,够无耻的。
苏浅婼一声冷笑,看来,她们是天生的对头,不仅私塾里斗个没完,如今更是要在生意场上争个高低了。
“你确定,是人为?”苏浅婼目光紧紧地盯着青襄,青襄也晓得事情的严重,之所以说出来,也是想让苏浅婼心里有个底,让她知道,云依纺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确定,当时有个姐妹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院翻墙出去,然后就着火了,肯定是人为。”
“那你第一时间为什么没有报官?”苏浅婼问道。
青襄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当时第一个念头也是报官,可是金家却找上门来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报官没用,官场是他们的人,还威胁我,说若我老实,便给我一百两银子,以后为他们卖力,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要不然,接下来说不定还会天降大火,威胁性命。”
“可恶!”春锦十分愤怒地吐了两字,苏浅婼倒是镇定,依旧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不过一个四品官,金家真以为他能翻上天不成。”
“青襄,现场还维持着吗?”苏浅婼目光狡黠,明显又在开始算计人了。
青襄为人也聪明,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苏二小姐,您这是要?”
“报官!”苏浅婼轻声道了两字,接着又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不能一棍子把它打死了,云依纺别想开下去了。”
“这……”青襄有些担心地垂下眼眸,苏浅婼也晓得她在忧心什么,“你放心好了,这里是天子脚下,他金家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真的敢行凶杀人,而且我料定,真正的金家人恐怕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绣纺的人干的。”
“所以,我们要把事闹大?”青襄一点就透,眼眸的阴霾一扫而光,苏浅婼笑而不语,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只要事情大了,大家都知道云依纺跟金家的绣纺起了冲突,若是云依纺再有事,那么金家便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惹上十多条无辜的人命,事情一大,金家断然无法收场,所以,短时间内,他们不屑于冒这危险。
而只有给她一定时间,她便一定会让金家,无法给她们危险。
商量定了后,苏浅婼便回去了。
一路上,春锦把所有疑问都问了出来,苏浅婼也很有耐心,一一解释清楚。
一日静悄悄地过去,次日苏浅婼照常去私塾,可是回来后却听到了一件大事。
苏浅玉忽然浑身奇痒无比,脸都抓花了,经大夫诊断,是中毒所致。
现在整个暮风阁是炸开了锅,卫兰卿挨个严审,第一个,自然是煎药的人云芝。
“是我煎的药,可都是恬铃姐端过去的啊!这路上要是发生了什么,奴婢也不知晓的呀!”云芝跪在地上打着哆嗦回答。
恬铃是苏浅玉的贴身丫鬟,此时也跪在地上,她愤愤不平地指着云芝骂:“你胡说什么,你今天一早还跟我吵了一架,你当时就怀恨在心了是吧,存心污蔑我!”
“夫人,找到了。”宁妈妈带着人去搜云芝跟恬铃的房间,见宁妈妈拿了个药瓶回来,两人皆是一愣。
宁妈妈将药瓶交给大夫,大夫点头:“就是这个。”
“从哪搜出来的?”卫兰卿冷声问道。
“从……”宁妈妈目光扫过云芝,云芝惊恐的摇头,恬铃唇角高高扬起,冷笑道:“死丫头,我看你这下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夫人明鉴啊!”云芝不断磕头,哭得撕心裂肺。
“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啊!”恬铃从小跟在苏浅玉身边,性子也颇为高傲,哪容得被人这么污蔑,“你个小贱蹄子,害了小姐,还要让我背黑锅,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恬铃直接站了起来,全程无视卫兰卿,对云芝又打又踹的。
“从恬铃房间收出来的!”宁妈妈颇为生气地道了一句。
方才她话还没说完,恬铃就跳出来了,她是想看恬铃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她竟然敢直接打人。
“听到没有!”恬铃狠狠往云芝身上就是一踹,只是紧接着她却愣住了,猛地回头看宁妈妈:“宁妈妈,您说什么?”
“把她给我拖下去!”卫兰卿见一个丫鬟竟如此嚣张的,顿时也认定就是恬铃无疑了。
“不是的。”恬铃也不再淡定,慌张地跪在卫兰卿脚下,扯着她的袖子说:“夫人,不是我,不可能是我啊!我照顾小姐十多年,我怎么可能害小姐,夫人小姐于我有大恩,我断不可能做这种事啊!”
“敢当着我的面撒泼,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卫兰卿扯回自己的袖子,扬手一巴掌打在恬铃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