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河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真的应该看看黄历,虽然他不太信这些东西,但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了些。
本来今天他休息,昨晚刚值完一个大夜,结果刚回宿舍就被叫了回来,说是凌晨发生了连环车祸,有几个病人被送到了军区总院,现在人手不足。这种事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偶尔也是有的。他只能穿上刚脱下的外套,赶到医院。分配给他的患者掌骨骨折,应该是车祸时过度挤压导致的,这是个精细活,恢复不好可能会导致患者以后无法再做手部的精细动作。手术虽大,但军区总院毕竟是全国骨科的翘楚,郑玉河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可谁知手术进行到一半,患者家属突然要求换医生,说是自家某个亲戚是国外的名医,人就在国内,正在赶来的路上,家属要求立刻停止手术。这简直就是胡闹,先不说手术已经开始,进行到中途停止会给患者带来什么样的不良影响,这手术可是家属签了同意书才开始的,这是拿医院和患者都不当回事的节奏啊!还好那个所谓的国外名医及时赶到,脑子也还算清楚,国外名医又怎样,在国内根本没有行医资格好吧!
虽说有小插曲,手术总算是顺利做完了,结果患者推回病房后又出了幺蛾子,护士去给病人换药水的时候发现那个患者家属正用力击打、挤压患者伤处,幸亏他手术结束后因为患者年龄小,怕她乱动,给她用了双层固定,这要是用的传统石膏,还指不定会怎样呢!他当即就报了警,警察一来就审出了一场后母与继女的家庭伦理剧,本来这些和他都没什么大关系,只要不影响患者的恢复就行,可谁知那个家属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试图逃跑,撞翻了护士推来的换药车,而自己好死不死的就站在那个换药车旁边,铁车子自重不小,直接砸在了自己脚上,这下好了,自己成了军区总院首个因为看热闹被砸到脚趾骨裂的骨科医生。
这下自己可以被同事们调侃好久了,就连院长都听说了这事,还把自己专门叫过去“关心”了一番,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肖博威的老爸这么八卦呢!好不容易摆脱了科室主任“迟来的关爱”这是主任自己说的总算能回去睡个觉了,脚趾的疼痛却越来越严重,习惯走楼梯而不是坐电梯的他,在下楼下到一半时就后悔了。不知怎么他就想到了那个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鱼,疼痛让他不由得僵直了脊背,注意力也有些涣散,但还不足以让他忽视斜下方的目光。
灼灼的视线让他很不适,这小姑娘怎么了,怎么这样盯着他看,看得他这老脸皮都要被烧红了。小姑娘走路速度挺快,大厅中间有个柱子,据说以前那个位置有个大吊灯,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掉下来了,出了很大的事故,以后大家走那个位置都有些阴影,院里不知怎么就讨论决定在那修个柱子,位置倒还好,不碍事,就是如果不注意可能会被吓一跳。郑玉河原以为小姑娘下到大厅就会把注意力转回去,谁知她两眼根本没离开过自己的脸,直通通奔着大厅中央的柱子呼啸而去,他连出声提醒的机会都没有,人已经轰然撞在了柱子上。这是有多想不开,想要撞柱自杀啊!
下了楼,他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快速赶到小姑娘旁边,虽然撞柱子死不了人,但出个交通事故的效果还是极有可能的。
“头晕吗?能看见东西吗?这是几?”郑玉河伸出一根手指,测试患者是否伤到重要神经。
“啊!流血了!”围观的人惊呼。
“低头。”郑玉河轻压袁静后脑,以免瘀血反流,“你们都是她朋友吗?”
“是是是!我们是她同学。”
“去给她挂个急诊,来个人和我把她送到急诊去。”说着和简珏两人把袁静扶了起来。
凌轩跑去挂号,其他人想要陪袁静一起去急诊,被简珏阻止了:“下午还有课,你们先坐公交回去,帮我们请个假,这边交给我们吧。”犹豫了下,又道,“回去以后除了老师先别给人说原因。”
刚才都只顾着着急的众人此时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想笑又不忍心笑。打发走了众人,简珏协助眼前的军装帅哥把袁静送去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