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俨然升起了几分不悦,但秦南音还是保持着友好的微笑,“郡主,民女与王爷是得皇上赐婚的,君无戏言,只怕王爷未必能嫁给郡主。”
“恩,你说的有道理。”孤竹国郡主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君无戏言,哪能让皇上言而无信呢?那……那就不要让麟王嫁给我了,还是我嫁给麟王就好!你也嫁给麟王殿下,这样皇上就不算是言而无信啦!”
“……”秦南音是真的被这个郡主弄得无语,唯有苦笑,“不瞒郡主,民女自幼便想过,若是民女日后的夫君不能一心一意对我,另娶他人的话,您猜,我会怎么做?”
孤竹国郡主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秦南音。
便见秦南音渐渐收敛起笑意,很是严肃的回答,“我会阉了他。”
这句话,令孤竹国郡主脸上的表情有了几分异样的动容,那紧握着秦南音的手也顺势放开了。
秦南音却再次扬起笑意,“所以,若是郡主一心要嫁与麟王殿下,那便去求皇上收回原先的赐婚才行,但倘若郡主非要与民女共侍一夫,那民女还真是不得不替郡主日后的终生性福担忧呢。”
“你……”
也不知是不是被秦南音此刻的态度跟言语吓到了,孤竹国郡主后退了一步,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状。
这一下,就连秦南音自己都觉得自己成了坏人,只见那孤竹国郡主撅着嘴嘟囔道,“麟王殿下真可怜,竟然要娶这么一个泼妇回去……”
“……”
秦南音瞬时瞪大了眼,她怎么就成泼妇了?
很显然,一旁的阿布已经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冲着那个孤竹国郡主龇着獠牙,一副你一再说一句老子就咬死你的架势。
可那孤竹国的郡主并不怕阿布,反而冲着阿布歪了歪脑袋,“你这小东西可别对我凶,我可是徒手就打死过一匹狼的。你看我腰间这个挂坠就是狼尾巴做的。”
说完这话,便看向秦南音,仿佛那话并不是在威胁阿布,反倒是在威胁她似得。
秦南音便只当听不出那郡主的言下之意,只是拍了拍阿布的脑袋,“傻阿布,你听到没,这郡主可不似太子妃那般好欺负,你可小心着些,要不然以后我得去郡主身上找你去!”
阿布听了,很是不服气的哼哧了一声。
狼是什么东西,它可没见过,不过要打死它,呵呵哒,你来试试看呀!
秦南音一眼就看出了阿布的不服气,便是忍不住一笑,却听孤竹国郡主问道,“咦,这小东西也叫阿不?怎么跟麟王殿下一个名字?”
“你怎么知道麟王殿下的乳名?”秦南音下意识便问出了口,也的确是奇怪。
难不成,这个孤竹国的郡主跟上官墨宸早就认识?
这回未等孤竹国郡主开口,就听皇贵妃道,“安儿你失忆了,自然也就不知道此事,芷柔幼年时,曾以质子的身份在宫中住过些年月,同太子,宸儿,算是一同长大的玩伴。”
“贵妃娘娘说错了,那不是玩伴,芷柔跟麟王殿下那叫青梅竹马。”
孤竹国郡主很好心的纠正了皇贵妃的说词。
秦南音倒是没想到,孤竹国郡主与上官墨宸之间,竟还有这一层关系,青梅竹马,怪不得连乳名知道!
“芷柔小的时候便跟麟王殿下私定终身了,当年芷柔走时还曾跟麟王殿下勾过手指头,麟王殿下承诺过,一定会迎娶芷柔的,没想到如今……”
郡主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仿若当真是被伤了心。
秦南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脸色已然是不好看。
皇贵妃终于出来打个圆场,“好了好了,莫要哭了,你不是还要去找麟王?”
郡主这才仿若想起了这茬,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嗯嗯嗯,我要去找麟王,他承诺过我的,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罢,也不理会秦南音,自顾自的就跑远了。
留下秦南音站在原地,内心一阵凌乱。
“你莫要放在心上,芷柔她就是个孩子心性,就是当年她离宫回孤竹国那会儿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哪里懂得什么私定终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皇贵妃的话,秦南音却是不敢苟同,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贵妃娘娘您方才也看到了,孤竹国郡主不但懂,而且还记得很清楚,就算当年她离宫时不懂事,那麟王他当年,也不懂事吗?”
怎么看这孤竹国郡主比起麟王都要小几岁吧?
当年孤竹国郡主八九岁时,麟王殿下少说也有十三四岁了,那个年纪的翩翩少年,难不成还不懂勾手指的承诺是何意吗?
“就算宸儿他当年对孤竹国郡主有点什么意思,可如今十多年都过去了,该忘的,也早该忘了。”
皇贵妃微微蹙眉,尽力在替上官墨宸说好话。
只是此时此刻,秦南音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任凭皇贵妃说什么,她都听不进了,“贵妃娘娘方才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王爷到底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像极了皇上,是个风流种!”话说到这儿,便又深吸了一口气,“安儿有些不舒服,想来是身体还未痊愈,今日这宴席,怕是参加不了了。”
说罢,欠身行礼,已然是一副告退的模样。
见状,皇贵妃也只能叹了口气,“唉……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是,安儿告退。”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秦南音的背影,皇贵妃无奈摇了摇头。
原本想用来提醒秦南音留意她身边那个青楼女子的话,如今倒是被秦南音拿来指着麟王了。
她这个母妃做的,还真是不合格呢!
离开宫,秦南音坐在马车上,神情很是严肃。
她确实是生气了,因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孤竹国郡主,更因为上官墨宸。
看她一路都是绷着一张脸,清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安慰,“小姐,您别生气了,还有几日便是您跟麟王殿下的婚期,皇上断不会在此时收回成命的。”
方才她跟若君虽说站得远,可那孤竹国郡主那般嚣张,使得她们也隐约听到了几声。
秦南音的目光原本一直在盯着马车的角落发愣,此刻听到清儿开口,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看了清儿一眼,最后落在若君的身上。
若君便也看向了秦南音,四目相对,竟是丝毫未曾躲闪。
秦南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若君,你同我说实话,孤竹国郡主的事儿,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若君不无意外的点了点头,却又道了句,“孤竹国郡主早年在黎国做质子,与王爷青梅竹马一事,黎国上下,人尽皆知。”话说到这儿,便看向清儿,“清儿定然也是知道的。”
闻言,清儿一愣,眼底闪过几分慌张。
秦南音却是看都未看清儿一眼,只道,“可清儿未曾劝我进宫。”而若君不一样,她非但劝了,还是以孤竹国郡主的理由劝的,现在想来,分明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