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0章 唱歌(1 / 2)代罪丫鬟与君同首页

不过总觉得唱错歌儿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转了转美眸回到司寇俭的轮椅后继续推他前行:“不行,你得再唱支小曲我听!”

“我、不太会啊!”

司寇俭在心里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让自己宠着了,竟然开口让自己为她唱小曲的。

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这样一份心思,真是难得!也许她跟自己一样,都不过是想暂时逃避几天吧!想到这里,司寇俭呵呵一笑,并不说破草莓到底长在哪里,也一门心思的与她共享这难得的和美之时。

很想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就这样一直在这别苑里隐居下去,就这样做一对永远不分离地恋人。可是自己真的放得下么?!她、会答应么?!思绪一下子悬浮于天际,一下子又深沉于湖里,司寇俭的内心充满了矛盾纠结。

“就唱那个、你前几天唱的那个,七夕夜庙会上唱的那支小曲。”殊月不依,一定要司寇俭也唱一首。

“好了好了,那你听好了,看我有没有唱错。”司寇俭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理了理嗓子准备献唱。

“那小曲我以前没听过,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唱错?!”没等司寇俭开口,殊月又提问。

“那你把两次做一下对比也成啊!”司寇俭又是会心一笑,这丫头的小心眼真多。

“哦,也是。好了,我准备好了,你唱吧!”殊月也觉得合理,不过心里也同样跟司寇俭一样轻松。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不用回头,那该多好……

“哎呀!”正是兴头上,殊月却一脚踩进了一块凹地里。一阵吃痛,只得松开司寇俭的轮椅扶住小腿,轮椅失去控制地咕噜咕噜往前滑去……

“你这丫头慢点啊!有没有事?!”

正担心轮椅没有自己的控制会越滑越远,没想到司寇俭两只大手却在瞬间稳稳握住轮轴,一脸关心地转向身后的殊月。

难道他的伤……

这几日他言语里虽然很低沉,可是却是中气十足的,也许……自己可以试试他。

其实殊月并没有伤到严重,起身单脚跳着向司寇俭靠去,在快接近他的地方忽然往旁边一滑,整个人沿着小路滚了下去……

“殊月!”真是个让人不断揪心的姑娘,司寇俭不得不运力飞身向小路追去,一把将还在继续往下滑滚地殊月搂入怀中。用力将地面重重一拍,搂着殊月稳稳站到地面。

殊月的眼里并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只是不言不语地怔怔地看着司寇俭的脸,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真的是装出来的,其实他的伤早就好了。他真会装,他一直在装,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装!他对自己就没有真实过一刻!亏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整天把他的伤势吊在心里,生怕他哪一刻内伤发作后自己没有办法再施救……

司寇俭扶在殊月腰间的手一僵,心里暗叫一声“坏了!”刚刚竟然无意间将自己伤势已好的情况已明确地通过实际行动告诉了殊月,这一下、实在不知道再该如何继续那比藤蔓还要长的谎言了。

“殊月你看!”将手从她的腰间收回,握住她的手腕指着她脚边的那几颗“红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在雪地里的草莓,殊月忍不住低下身子俯看脚下。有两颗已经被自己无意间踩碎,红红地汁液将冰雪染艳,看起来异常凄美。这到底是果汁还是鲜血?!

殊月伸手在地上轻轻地触碰着,只觉得这脆弱地果实仿佛便是自己那段虚无飘渺地感情。你以为存在,它只要碰碰就碎了你以为它不存在,可是那抹红这样刺眼地存在着……

哎!太多的杀戮、太多的死亡,北朝百姓的命运也只是跟这弱弱地长在雪地里的草莓一样吧!

“浅茉、浅茉……”

抬头,只见远处一蓝衣、一白衣两名女子提着长裙向这边跑来,跑在后面的那个蓝衣女子正喘着粗气叫着殊月的名字。距离明明还相差甚远,可是急于想要快些到达殊月面前而盲目加大力度,只见扑通一下跌倒在雪地中溅起一地浮雪。不用看清殊月也能知道,那蓝衣女子正是她的堂姐袁浅宁,而跑在前面的那白衣女子便是她的师妹云小小。

云小小比袁浅宁身手敏捷得多,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便已蹬蹬地跑到了殊月的跟前。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一把将气喘吁吁地云小小扶稳,然后急切地问道。

“是、是……”云小小只觉得喉咙干燥地无法言语,大口大口地喘了老半天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干脆挣脱掉殊月的手蹲到地上,抓了一口净雪往嘴里一放,哽了好一会儿又接着咳嗽起来。

“别急别急,你慢慢说!”看到这丫头急得两眼都要发白了,殊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是、是东朝王带我们来的!这方圆几十里,已经全部被他重兵包围,想要逃出去只怕比登天还要难。”终于吐出了一句完整地话,说完以后云小小还忍不住自己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慢慢运气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过来。

“什么?!”殊月只觉得当头一棒,猛地转身看向司寇俭,胸口有股东西堵得厉害。原本以为他再怎么坏,也不会做出有损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来,没想到、没想到……

一直都不想醒,可是现在不得不醒,这七天恍如一场梦境般那样的空灵飘渺。刚刚还暖暖温存,这一刻却全身冰凉彻骨!

“有我在,定然不会让王兄伤害到你分毫!”这个地方只有自己的亲信才知道,王兄能找到这里,就连司寇俭自己也不相信,难道钟辉和钟远之间有一人已叛变于王兄?!

不可能啊!如果没有算错钟远此刻正在北岭洲与南朝王激战,而钟辉一直就被自己隐姓埋名地送往北朝潜伏十年,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成为王兄的人。可是面对殊月那比尖刀还要厉害的目光,司寇俭知道此刻再怎么解释也无用了。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地傻瓜,竟然还对他抱有希望,脑子是诱住了吗?!

可是怎么办?!只要跟他在一起,自己总是会给自己找那么多原谅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这样下去神仙也救不了自己!殊月不想在这个时候哭,可是泪就那么生生地坠下。一侧脸,泪水直直坠入雪地凝成一块块冰晶……

“殊月!”司寇俭自知再说什么都无用,他们、终究如那轮椅跑出的两条平行线一般,永远难以相交……

“请王爷将浅茉的血贞戒还给浅茉。”胸口激动得起伏着,殊月终下决心。如果自己只是自己,那么自己可以一路傻到底也没什么……可是自己并不只是自己,自己还是北朝圣女,还背负着北朝的复兴!如果不能快刀斩情丝,如何完成复兴大业?!

“殊月!”她、是要与自己完全斩清关系吗?!四年前小东与殊月那浓浓地情、重重地意,她就要这样斩断吗?!不觉胸口扯疼得厉害,司寇俭绝望地看着殊月,希望此刻只是幻听或幻觉。可是那挂着冰棱般的脸颊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

刚刚还抚着她的长发与她追忆过去,刚刚还听她唱着乱编一气的童谣,刚刚还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赖……一切的一切,又成为四年前的一场云烟,过眼即逝……

“王爷难道比个女人还优柔寡断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样一句话,她亦知道他从来都是坚忍不拔的一个人啊!

这七天、这七天比七年还要漫长,让殊月深深重重地又一次满满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浓情而这七天却又比七秒还要短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眨眼的功夫就一晃而过。可是这七天的美好,却足以让殊月用整个漫长的余生去回忆……

说话间,袁浅宁捂着胸口跑至殊月面前,扶在云小小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这不知所措的一幕。

如果只是在殊月面前,也许司寇俭还能逼出两句情话来哄哄殊月做最后的挽留。可是现在还有两个外人,并且都是北朝的女子,他怎么可以在这些人面前失掉东朝王爷的颜面?!

还她就还她吧!戒指没了情意还在,要挽回她的芳心只得再等日后了……

想到这里,司寇俭还是屈服于那可笑的自尊与颜面之前,松开自己颈子上的盘扣,准确地找出被注入殊月鲜血地那枚指环,取下后久久握于掌心却不舍得给殊月。

其实殊月也不愿意做出这最后的决定,四年前有关与小东的美好全部都浮现在眼前,耳边甚至还萦绕着司寇俭在自己耳边吟唱地小曲。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无数的事实都摆放在眼前,她已没有选择。

伸手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枚血贞戒,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重重摔到一旁地坚冰上。“当”的一声,血贞戒碎成几块玉渣,触目惊心地血滴印在坚冰上,让司寇俭全身不由狠狠一抽。

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已禁止,包括天与地、人与物、是与非……

殊月感觉自己突然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了不是应该无知无觉吗?为什么还会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