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太后!”薛岑义拱手,义愤填膺:“陈广微臣也有所耳闻,
原是一山中寇首,作恶多端,只因劫了不少金银,
先帝在世时,他见朝中银两短缺,便拿出三万两白银买得此官职,是先帝亲封的将军。”
苗定南也道:“不错,他手底下那些守城的兵,
有十分之一都是贼寇出身,经常为虎作伥,弄得不少地方怨声载道!”
对于陈广之流,娄千乙不熟悉,可她信任苗定南和薛岑义,他们不是好人,就肯定坏得流油:“知府不管吗?”
“娘娘!”薛岑义无力一笑:“知府与守城将军同为四品!”
是了,他俩平起平坐,而陈广手握城中全部兵力,相信知府轻易不敢招惹他。
还是个山贼出身,估计闹急了,陈广能向其他官员大打出手:“同是山贼出身,
新科榜眼赵毅就是处处为穷苦百姓造福,差别咋这么大呢?”
白中闭上眼把头偏一边,似不忍直视,哎哟我的娘娘欸,你就是再喜欢赵毅,也不能这种美化草寇的话啊。
“贼匪中良善不多见!”某个老者婉转提醒。
娄千乙赶紧用咳嗽来掩饰,一时得意忘形又错话了,快速转移话题:“传令下去,冀城守城将军赵广知法犯法,
带头欺压百姓,故,废其官职,收押彻查,若属实,
押大梁刑部受审,至于那些山贼出身,又作过恶的士兵,统统格杀勿论,此事由冀城知府王微去办!”
“太后英明!”苗定南叩头。
“对了,你前面陈广刁难你时,谁帮忙解决的?”
苗定南迟疑了,若郑魁不是自家表兄还好,太后会不会觉得他是在故意陷害赵广?
没办法,自古君王多疑心:“回太后,是微臣的表兄郑魁!”
“这是要请功啊!”
几个看苗定南不爽的大臣面面相觑,皆是一脸鄙视。
“难怪会冒死相助于你。”娄千乙半点不疑心的点点头,寻摸片刻,继续道:“苗大人看此人可还能担当起守城将军之职?”
守城将军可是一个大城里至关重要的职位,把守城门,帮着各大府衙维护城内治安。
若有外敌入侵,第一个站出来御敌,所以马虎不得。
薛岑义见苗定南愁眉不展,知道可能会拒绝,赶紧帮忙美言:“启禀太后,冀城郑家世代从武,
祖上出过两名大将军,家风端正,郑魁武艺撩,且通诗书,微臣觉得可用!”
这下,人们就全都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了,没人前去争辩,没看苗定南什么,太后就信什么吗?
娄千乙挑眉,那岂不是文武兼备?
至于为人正不正,这么久了,也没被陈广收入麾下,肯定不惧权威。
“那好,加封冀城刺史郑魁为守城将军,顶替陈广之职!”
苗定南用力吞咽了下口水,薛岑义还真是到做到。
记得那日在乾元殿外,他就向他过回头要助郑魁升官。
只是没想到一下子会连升三级。
其实吧,他去冀城时,郑魁是正打算去投靠陈广的,山贼不讲理,处处打压他,已然被逼得走投无路。
好在他到的及时,拦住了他,更给了条出路。
只要和他一起好好把赈灾之事办好,就再不用受制于陈广了。
这或许就叫注定吧?
不敢表现得太兴奋,平静谢恩:“微臣代郑魁谢太后赏识!”
柏司衍翻白眼,这女人也太武断了,三品官职,封就封,都不需要派人再去仔细考究考究吗?
就看她还要胡闹到几时。
商晗也是一脸的不赞同,可话她已经放出去,不得朝令夕改。
“嗯,哀家对苗大人此行也相当满意,特赏免死金牌一枚,白银三百两,
听闻苗大人家中几位夫人颇好丝缎,便赏你十匹沪州丝缎拿回去送与夫人们!”娄千乙金口一开,那叫一个豪爽。
在大曜,沪州丝缎乃最顶尖丝绸,一般富裕人家还是用不起的,除非皇亲贵耄
内务府库存也才不到三十匹,每月自沪州送到大梁城的也才一百多匹。
层层剥削,到了宫里就十匹,非皇帝太后和宸太妃三人,不得穿戴。
现在却一下子商给苗定南十匹,连苗定南自己都懵圈了:“太后娘娘,丝缎还是留在宫里的好。”
“无妨无妨,有道是千金难买心头好,夫人们既然喜欢,
哀家穿穿其他缎子也无不可。”苗定南看来还不知道他那几位夫人被羞辱一事。
她也是前几才从梅口中得知的。
官宦人家的夫人们经常聚一块儿闲话家常,白了,相互攀比吹捧。
而不久前在某个茶楼里,几位苗夫人就被人嘲讽寒酸了,连丝绸都穿不起。
以前她们也是大鱼大肉,一身富贵,自从苗定南决定改邪归正后,家中银子已经全数拿出来通过苗菲菲上交给她了。
当然不能再穿金戴银。
似乎被得很难听,里面还有凤家的一些亲属,什么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比她们穿得好。
梅是当趣事讲,可娄千乙却记在了心里。
思来想去就剩下沪州那几十匹丝缎了。
像她现在穿的凤袍,也是这布做成的,冬暖夏凉,非常舒适。
虽然每个月都有大批量沪州丝缎流失出去,可现在除去一品大员和皇亲国戚外,无人再敢大摇大摆穿出来。
现在她赏给她们,看谁还会去羞辱。
伺候在旁的梅急得直跺脚,娘娘啊,您知道那若卖出去的话,是多少银子吗?
一匹都要百两,娘娘肯定不知道,毕竟何曾见她这般大方过?
“那微臣就谢过娘娘了!”苗定南又跪了下去,何止是激动?本来还想离家这么久,夫人们肯定会不高兴,这下什么都不怕了。
白中和薛岑义也替他高兴,下朝后,纷纷围绕过去道贺。
而苗定南也是个明白人,若没有大伙举荐,他也得不到这些。
于是将丝缎挨个分了一匹,最后拿着剩下的五匹回家讨夫人欢心去也。
“瞧给他高心。”白中抬起手中厚厚的一匹丝缎,笑得合不拢嘴,家中嫡妻是该弄身好行头了。
薛岑义也没落下,甚至连赵业括都有幸得到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