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语桑和小周在车上等了许久,天逐渐黑了,陆续有选手从大楼出来,并不见脏辫的身影。
“现在都没出来,是选上了吧。”小周嘟囔,“还是没轮到号啊。”
田语桑没法回答他。他甚至听不见他的话。他刚才耗光了手机的电,无所事事时,突然想起下午时镜头里的自己。
他后知后觉,那种心悸其实是兴奋。他看着窗外的年轻人,有点怀念摄像机里的自己。
这时窗外突然出现一张脸。手机的光从下巴往上打,是个很惊悚的效果。
田语桑立即掐小周胳膊,小周的毫无防备的尖叫响彻天空。脏辫催头丧气的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两人从他迟滞的动作里读出了不好的兆头,甚至把骂人抛到脑后,小周大声说:“没关系的,我们,我们还有希望。老大,你说是不是”
他急着得到田语桑的认同。好像只要他点头,这话就成真的一样。
田语桑暂时没心情安慰他,他问脏辫,“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清楚。”脏辫脑袋埋在胳膊里,不想见人。“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啊。”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田语桑心情十分不好,却不得不分神安慰他,“不是,你很好。”
“老大,我真的照你的话做了,我真的尽力。”脏辫絮絮叨叨半天,突然拔高声调,“所以,我入选啦哈哈哈哈哈!”
他直起身体,让前座两人看见他脖子上那个美元符号的链子。
“你大爷的!”
惊喜来的太突然,前座两人怔愣片刻,一起伸手揪他链子,那架势看着恨不得把他脖子扯出来。
脏辫连连求饶,保证自己再不淘气。
来时心情有多沉重,回去就去就有多轻松。三人在车上插科打诨,畅享yunganrih的未来,嘎嘎嘎的笑声填满了城市的夜幕。
这大概是脏辫二十来年的人生里唯一做成的一件事,也不怕挨爹妈的揍,大半夜非得回家给二老报喜。
下车前,他问:“老大,你这哼的什么歌啊,怪好听的。”
田语桑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哼了天下无敌陈耳朵一路。
小周也问,“对哦,我没事就听你哼呢。”
“难道是我的新歌!因为我表现好,您老龙心大悦,当场给我写了段旋律。”脏辫越想越高兴,“我现在是不是你的缪斯。老大你可不要爱上我,虽然你很帅,但我喜欢妹子的。”
“滚蛋!”田语桑笑着赶人,“赶紧回家吧你。”
田语桑掏出手机,他很想给陈佳音打电话。但现在太晚了,他怕她已经睡了。
犹豫许久,他给她发了条短信。他说:我的小目标实现了。
意外的是,陈佳音的电话立即打了过来,“你现在在哪呢。”
他这时在工作室楼下的停车场。这个时间,加班的人几乎走光了,停车场空空旷旷的,小周在停车位停车,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格外响。
田语桑正想说话,陈佳音又说,“我知道了。”
接着他听见鸣笛声。德德e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