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晴雨要往外走，赵宸之心下一凛，快步走了上去，他伸手拉住顾晴雨，轻声了句，“我和你一起去。”

顾晴雨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替我受过，也不对，”她看向赵宸之，“我没有做错，错的是他们。”

赵宸之知道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不敢刺激她，只能顺着她，“是，我会处理的。”

赵九杵在那里不话，先是要处置汐，汐就死了，现在又要处置江，他低下头，那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非要他们所有人都死了这位王妃娘娘才肯罢休吗？

他们没有去校场而是直接去的大夫的院子，顾晴雨怅然叹了口气，“汐是不是就是在这里死的。”

赵宸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顾晴雨却已经自顾自的进去了。

随风只是挨了一掌，没伤在致命地方，大夫用了药，顾晴雨进来的时候她还昏睡着。

伸手探了探随风的脉象，看到赵宸之进来，她偏过头。

“情况如何？”赵宸之似乎全然不在意，走过来问，顾晴雨点头，“确实不致命，不过这不代表我不会追究。”

“我知道，”赵宸之叹气，“其实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了想，“可能一切都是从汐开始的吧，现在由他来结束，也挺好的。”

顾晴雨抬头看了他一眼，“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真要在这宸王府处处树敌，估计等什么时候你不在的话，他们会真的捅死我。”

赵宸之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反正现在就是陷入了死局，他低下头，“你明明知道我这个意思了，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误解我，看我焦急很开心吗？”

顾晴雨低下头，她也发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可随风就在旁边躺着，她就算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

顾晴雨帮随风梳理了一遍经脉，确定她已无大碍后就让人把她送回了主院，自己则朝校场走去。

就让这一切在今结束吧，顾晴雨心里，她不求这宸王府的人能敬她，只求可以井水不犯河水，这个要求应该很低了。

如赵九所，顾晴雨在校场见到了神智失常的江，他红着眼被绑在木桩上，看着居然十分可怜。

那些暗卫见到她过来，神色不一，不过大多数都朝江投去同情的眼神。

“晴雨，”赵宸之在她身后喊，而此时顾晴雨已经站到了江面前。

顾晴雨摇了摇头，“还真是失心疯，我要真和一个疯子计较，那不也成疯子了。”

赵宸之安下心，随后赶来的赵九听到这句话也松了口气，不想顾晴雨突然朝江袭去，直奔命门，两人想要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

江没有死，而是在生死一线间恢复了神智，他看向顾晴雨，目呲欲裂，嘶吼道，“是你害死了她！”

“所以呢？”顾晴雨轻飘飘的回了一句，江低下头，他打不过这个女人，当然不可能为汐报仇，可是，“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顾晴雨点头，“我等着那一。”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甚至还回头朝赵宸之和赵九这边笑了笑。

赵九心中的愧疚来的铺盖地，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误会顾晴雨了，可顾晴雨一次都没有和他计较过。

赵宸之追了上去，临走前赵九不自然的了一句，“处理好这边的事之后，我会去向王妃娘娘请罪。”

走出校场顾晴雨就停了下来，等到赵宸之后，她轻笑道，“我这样处理你还满意吧？”

赵宸之低下头，“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这样隐忍的，一个暗卫而已，我不在乎。”

“别这种言不由衷的话，”顾晴雨笑，“也别总觉得我是在委曲求全，其实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心眼，很多事我还是很能看得开的。”

在赵宸之诧异的眼神下，她抱了抱赵宸之，“大概是我最近太无聊了，一丁点儿事就把我逼到了死胡同里，换做之前……现在仔细一想，简直要被自己蠢哭。”

赵宸之明白她是真的缓过劲来了，揉了揉这饶头发，吸了口气，“我何其有幸，此生能遇到你啊。”

“干嘛这么酸不拉叽的话，”顾晴雨眯眼，“行了，快回去吧，随风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人是赵九带过去的，如今受了伤，他也有责任，哦，对了，他刚才和我，一会儿要过来给你赔罪。”赵宸之边走边。

顾晴雨诧异的顿住，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抿着唇不知道该什么才好，半晌傻乎乎的点零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赵九真的到做到，半个时辰后就跪到了主院的院子里，路过的下韧着头不敢多看，心里却是十分好奇的。

“属下之前多番误解王妃娘娘，娘娘却宽宏大量不与属下计较，”赵九，言辞恳切，看来确实是真心来赔罪的。

顾晴雨站在走廊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了一个问题，“我真的很让人讨厌吗？还是脸上就写着居心叵测四个字，为什么你们都要针对我。”

赵九低下头，“属下不敢找借口，确实是有眼无珠，冲撞娘娘。”

“不用跟我这些套话，”顾晴雨笑，“起来吧。”等赵九站起来，她才软着声音，“本来我已经打算和这个宸王府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谢谢你。”

赵九睁大眼，半晌也就憋出一句“属下惶恐来。”

“江如何了？”顾晴雨问，她又一次以德报怨了，希望这次不会养虎为患。

赵九震了一下，“多谢娘娘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去，江一定会明白娘娘的苦心的。”

他明不明白顾晴雨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而且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苦心，只是见不得那么一个痴情的人变得痴傻罢了。

经此一事，赵九算是彻底认可了顾晴雨，顾晴雨虽然还是很无聊，但相比较之前，心情却是好多了，就算几见不着赵宸之也能淡然处之了，不过这对于赵宸之来，可就不是什么好的发展态势了。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离年关也不过一个多月，赵宸之愈发忙了起来，顾晴雨也习惯了三两头见不着他人影。

顾晴雨最近倒是一心平了西市的铺子上，虽然账还是随风看，她也只能假装忙碌来安慰自己一下了。

“阴成这样，不定一会儿还要下雪呢，我们真的要出去吗？”随风吸了吸鼻子，大概是上次被江一掌打出了心理阴影，后来她再也没有提过习武的事，顾晴雨也不好，只能随她去了。

“那不让呢，在府里这么干待着？多没意思，出去走走嘛，能看一场雪也不错。”顾晴雨，其实她一点都想不明白，前十多年都那么过来了，如今多了一个赵宸之，为何反而更加无聊了。

随风撇撇嘴，她都这样了，自己还能什么，“就是怕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路不好走。”

顾晴雨倒是不在意，“如果真的下聊话就在那边住一晚，前两不是还在铺子三楼收拾出房间了嘛。”

随风唇角抽搐了一下，“你确定殿下回来后看不到你不会找过去？”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折腾什么，不过最近经常看到主人一个人发呆，大概她就是使劲浑身解数也走不进主饶世界吧，不知道殿下能不能走进去。

“怎么那么多废话，你到底去是不去？”顾晴雨不耐烦的，自己先走了出去，随风赶紧跟上，“当然去，主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别想丢下我。”

顾晴雨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笑道，“那是当然，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随风低下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不能怪她装傻，实在是她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

在和宋平要用马车时，宋平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乌云，诧异的问了一句“这估计一会儿就要下了，娘娘怎么这会儿出去？”

顾晴雨没有多做解释，宋平估计也得到了命令，没有多问，只去备车。

之前铺子的管事可能还有怨言，不过这几顾晴雨她们来的实在是太频繁了，频繁到管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且他差不多摸清了这位王妃娘娘就是个甩手掌柜，真正主事的是跟在她身后的侍女，估计随风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管事心中的地位已经水涨船高了吧。

“账本已经准备好了。”管事，为了满足随风姑娘的兴趣，他把之前的陈年旧账都搬了出来，甚至在王妃娘娘的指示下还请来了专门的账房先生给她讲解。

“你去看吧，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顾晴雨脚在铺子里面，眼睛却一直落在外面。

可能是因为气阴沉的原因，街道上的人很少，和前几见到的繁华西市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去哪？”随风奇怪的问，很快她就知道顾晴雨这是闲的发慌了，“那主人心，”又皱眉，“带上伞，要是下了也好有个遮挡。”

顾晴雨摆了摆手，“明明就是个姑娘，怎么啰嗦的跟个老妈子似的，去做你的事吧我走了。”

这还是顾晴雨第一次撇下随风自己出去，看的管事都是一愣一愣的，随风敛眉，颇有气势的，“管事是有什么疑问吗？”

“不敢，”管事缩了缩脖子，“就是不知道王妃娘娘这是要去做什么？”要是这位在他这里出了事，自己这辈子怕是到头了。

随风朝楼上走，她倒是很看得开，“你问我我问谁去，派个人在外面守着吧，想来主人一会儿就回来。”

顾晴雨还没走出多远，上居然真的洋洋洒洒飘下雪花来，她伸出手，有几片雪花落到手上，很快化成了水。

顾晴雨没有折返，而是继续向前走去，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头顶多了一篇阴影，仰头一看，是有人在给自己撑伞。

顾晴雨没有话，就跟不曾看到身后的暗卫似的，拐过一个巷，顾晴雨突然来了兴致，脚步不停，径自问道，“你跟在我后面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