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中之后,因为新的环境新的人,还有一下子紧张起来的课业,沈秋离有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是非常不适应的。
全封闭的管理,一个月才能回家待一个周末,在学校里就是日复一日地每天五点半就起床,十五分钟洗漱然后集体操场集合跑步,绕着八百米的操场足足跑两圈后,六点十分准时到教室,开始一天的学习,除了中午和晚上各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学生们剩下的学习时间几乎到了用秒计算的地步,最惊悚的还有一周一次的小考,半月一次的大考,按月计算的期中期末考,在初中松散惯了的沈秋离哪里经过这种阵势,就算中考前最后一个月她为了一中这个目标“学疯了”,那也是因为曾经初中几乎所有的老师平日里一直在学生面前敲着黑板说“同学们,去一中吧!只要你拼命考上了一中,那就意味着一只脚踏进了大学!”
可是所有的初中老师都没说过,剩下的那一只脚要想也进去,他们每个人都得三年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那样更加忘我得拼搏下去才行!更何况本科升学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一中私底下都被学生传名为“某某市第一监狱”,管理自然更为严苛。
而沈秋离就因为对这些新的环境缺乏足够的适应能力,加上第一次需要离家那么久,最终从最开始的上课分神,到最后直接感觉老师的讲课于她而言就像“听天书”,一节一节课下去,她每节课都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思维从头到尾一点都跟不上趟!
大概第一个学期期末前后吧,沈秋离突然发现自己就像得了“抑郁症”一样,以前无论小学还是初中的自己,班上总会有很多围绕前后的朋友,再加上自己小学练过跆拳道,有很多冠军头衔啥的,怎么也是很多人眼中的“佼佼者”,但是在这个学校,“分数”成了所有孩子唯一的“身份证”,学号就是他们的排名,考场考号的排序就代表着他们名次的前后,分数的高低,每次第一考场的学生都是昂首挺胸进去考试,监考的老师脸上都带着和蔼骄傲的神色,而最后的考场呢,学生就比较形形色色了,有的垂头丧气,有的蹑手蹑脚,还有一两个打扮得流里流气,见着女生就吹口哨,监考的老师更是一个个蹙着眉板着脸监考,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考试作弊!而沈秋离恰恰就置身在这个考场,是的,虽然入学考试成绩还不错,但是经过这个学期的“洗礼”,她慢慢发现自己已经一个考场一个考场后退,最终终于到了最后这个考场里!
与此同时,沈秋离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在班上她最开始是有同桌的,但是后来直接和班主任申请坐到了最后排的角落里,因为班上学生总数目前是奇数,所以她的座位也一直在那个角落单着,她也因此常常成了被老师和同学忽略的对象,但是最恐怖的不是别人的这种忽略,而是沈秋离最后慢慢发现自己竟然沉浸于这种被人忽略的感觉里,从一开始的极度不适应,渐渐变成了“无所谓”!
一整天的时间,她就坐在那里,上课下课像一个“透明人”那样永远不用担心被人打扰,就算她上课走神、做别的事情,也不用担心被老师发现,而下课她也习惯了独来独往,身边没有关系亲近的同学,更没有朋友!这样像极了一个班上的“另类”、“独行侠”,而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除了去悄悄地打开密码本,一下下去记录对他与日俱增的情愫,和他倾诉一下自己的孤独外,也偶尔会想起程晓岩和陆明灏,但是那些回忆渐渐地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远,所以泄气的时候沈秋离就会对着他的照片想: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儿走到现在,是不是从开始就是痴心妄想?凭着自己的资质,是不是去了职业高中才是最舒服的选择?
但是她往往转念又想,他小小年纪进入娱乐圈,作为公众人物是不是要承担更多的东西呢?自己既然以他作为偶像,是不是更不应该因为刚开始的困难就自暴自弃呢?
就这样,沈秋离一直在现实的困顿和自我的鼓励中艰难支持着,而更多的时候都会游走在自我放弃的边缘,所以如果后来不是她适时地到来,一个叫艾文的女孩儿,沈秋离不知道自己高中那样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