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二人的恩怨在一年前,第一次见面,一个郡主趴在宫墙屋檐上和一个言官站在幽静的宫廷小道上驻足,就已经开始了。
今日非要算起来,陈忠向来不近人情世故,也不爱钱财,今夕不见得一壶酒就能收买的,这人是向来一板一正,哪见得说服得动。
道歉有用的话,要官府做什么?她来御史府有用的话,陈忠几年的言官不是白当的?陈家可是三任言官世家。
本是李冰洁帮她抹上的白粉,全被汗水一一褪去,那张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本就是粉白的颜色,因是太紧张,不敢大喘气,呼吸慢慢的进出,憋出淡淡的红色。
虽说是有抗打的月影在一旁助威,御史府外还有一群等着她活着出来,可毕竟挂着郡主的身份坐实了逛青楼的说法,就是心虚。
她将手中的酒坛放下,欲先发制人为妙,“你能不能不告我的状啊?”
这种谈判的事情,楚善一看就没有什么经验,生得陈忠十分不给面子,委婉的拒绝,“能提其他的问题吗?”
转念,将问题换了一个顺序,“我的状你能不能不告?”
“你确定这是两个问题吗?”
这两个问题的意思不是一样吗,有何区别?
西周出现第一位郡主娘娘被同一位言官举谏两次,还都是礼数不周,日后宫中礼官上起礼仪课,不都要拿她当反面教例,惹人耻笑。
他们两人对峙着大半天,终是有打破,此人正是前前任御史大人——陈淼。
陈淼威望甚重,连今少帝都得给其几分面子,未见其对楚善行礼,倒是楚善这个挂名的郡主有些更加的心虚,一个言官不够,还来一个,她就不该来御史府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