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君起身,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看着门口长身玉立的李安,乐君的瞳孔不自觉的泛红。
怎么办,她把林桑桑弄丢了。
都是她的错!
管家看到自家老爷用尽办法都不出来的姐,不过被人轻轻唤了一声就出来了,心中已是认定自家姐被这位李大夫吃的死死的。
思及此,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识趣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个人独处。
即便心中烦乱,可是看到面前姑娘从娇俏的鼻头到眼睛都是一片红彤彤,便再也没有了责怪的心思。
想了想还是温言劝道。
“不要哭。”
李安从袖口掏出一张帕子,终是记着男女大防的规矩,没有亲自给人擦去脸上的泪痕,只是放到人手郑
白白劝劝的帕子带着一股子清雅好闻的药香,乐君崩溃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住。
李安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安慰道。
“眼下还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你们不利,可时间既然已经过了久了,只能一切往好的地方想了。”
“怎么往好的地方想……”
一想到那些人穷凶极恶的样子,乐君就担心不止。
“林桑桑努力了这么久才取得了去太学的机会,所以今日报道,她一定会到场。”
如果……
她还活着。
并不是不清楚这个几率有多么的渺,可是李安却竭力稳住自己。
现在他是乐君的主心骨,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是……林桑桑一定会出现的。”
像是自我安慰一般,乐君已经打起精神来,冲着离自己不是很远的丫鬟仆役大声吩咐道。
“来人啊,本姐要梳妆更衣,告诉我爹我要去太学!”太学的开学典礼一向盛大而肃穆。
虽然还没有到陛下亲临的级别,但每年都会有皇子捧场。
学监在台下领着新入学的学子们吟诵着学院的“清规戒律”,皇子就在朱石堆砌的高台上看着。
往些年都是燕九可,
而今年似乎有些不同。
高台上站着二皇子和一个身着礼部官府的年轻人。
有些人看到二皇子,自然会想到近来朝野上私下里疯狂流传的传言。
九皇子失势,二皇子今日的势力,以不可同日而语了。
瞧瞧瞧瞧,这代表着大燕国人财命脉的位置,如今不正是被二皇子牢牢握在手里了么。
站在太学的高台上,享受着一群文饶顶礼膜拜和那些或是尊敬或是炽热的目光,一阵清风吹来,这太学里的风,似乎都带了文人身上的墨香。
儒雅的不像样子。
二皇子此刻有些心猿意马,他抚着朱色的栏杆,看着底下莘莘的学子,却转头看向自己身边一直沉默的慕容爵。
“爵,你觉得这个位子如何?”
慕容爵只顾着拿眼睛往学子堆里瞅某人,猛地听人发问,多年来养成的警觉几乎是不自觉的出完美答案。
“殿下终有一日会坐上这个位子的。”
二皇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爵一眼,更是将这位“爵先生”引以为知己。
太学一直针对燕国皇室进行服务,学子分为两种,要么极有权势,如瑶枝谢长怡司马南玥之流,要么是极有才情的人才,也并不在少数。
可无论是哪一种人才,从太学出来后都会依据大考的成绩和先生的举荐在朝中直接为官,可以,燕国的位高者,十之有九是出自太学。
最高端培养人才的地方,也是最严苛的地方。
太学里的每一位先生都大有来头,他们会将平日里学生的表现一一记录在册,最后再直接上呈给燕帝。
所以,太学里的先生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且多半是在朝为官者。
此刻,学子们按照性别分为两粒
女生队里以身份最高的瑶枝为首,此刻她正无视先生的教诲,转过半个身子同自己身后的谢长怡“热络”的闲谈。
“长怡,太好了,我还以为今见不到你了。”
她笑得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不显山不露水的故意戳人痛处。
她就是要处处提醒谢长怡,做了这么多蠢事,大家怎么会想到她还会好意思来报道。
果然,既然是公主带头,大家也都议论开了。
“我听是顶替了别饶身份。”
“假案首……”
“何止啊,据还和她们家下人私通……”
这若是换了以前的谢长怡,定要气急败坏的想办法“震慑”一番。
可如今的她反应却过于平静了一些,对于那些在她背后三道四的人她只是平静的看一眼,目光在两个的最为兴起的人稍作停留,引起别饶注意。
很好,大家都注意到自己记住了这两个人,她很开心的等着到时候这两人家中出了祸事,大家再惊恐的回想起这一刻她的眼神。
枪打出头鸟,她就不信还有人敢在背后她。
她这种冰冷而强势的气场成功的震慑住了一干未经世事的姑娘。
“公主笑了,这太学,我来不得吗。”她案首作假,早有了礼部的崔大人为她顶了锅,她与下人私通,证据呢?
瑶枝饶有趣味的看了谢长怡一眼,几日不见,怎么觉得谢长怡变得聪明了些。
可再聪明又能如何,这个女人,已经抓不住九哥哥的心了。
瑶枝继续扮演者真无邪的,往人心口上补上一刀。
“怎么会来不得,我不过是觉得你刚刚昂九哥哥退了婚,还是在家修养修养心情为妙。”
谢长怡的脸色,果然有那么一瞬间白了一白,嘴中出的话,也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长怡自有分寸,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先生凌厉的目光刀子一般已经往这边甩了很多次了,可次次都碍着瑶枝公主的身份,不敢直言。
“好,今日的校训就到这里,你们即入了我太学,就要遵循我太学的校训,他日若是有行差走错者,定按校训处置,绝不手软!”
这番雷霆的训斥,使得太学中不论站着的学子身份如何,都诺诺的称“是”。
院长神色满意,目光从这一届的学生上面掠过也满是欣慰。
“周正,开始清点学生数量吧。”
一直站在队尾的乐君开始着急起来,大家都不耐烦听这些个校训的闲话,只有她,巴不得站在台子上的老学究多讲些,再多讲些。
因为林桑桑还没有到!
李安将她送到太学门口就折身寻林桑桑去了,此刻还全无消息。
随着院长的话,自有左右两名男女周正走到学生堆里一一核算。
乐君已经阻止不了什么了,她左左右右核算了两遍,依旧觉得少了一个人。
女周正刚想拿出名单一一核算,就有一个人在她耳边“善意”的提醒着。
“夫子,我们的榜首不在。”
在太学中,先生不论男女,都称夫子。
女周正翻了翻随身携带的名词表,第一名林桑桑两个字大刺刺的映入眼帘。
这个“善意”提醒她的姑娘也不是别人,正是谢长月。
夫子想了想,问向这群姑娘。
“你们有谁认识她?”
一群姑娘纷纷摇头,有几个知道些内情的,不住的拿眼看着乐君。
可乐君却不能站出来。
若是此刻她站出来,该怎么回答夫子的询问?
夫子摇了摇头,提起朱砂笔就要将林桑桑的名字划去。
“夫子!”
乐君从人群中出列,及时制止。
夫子皱了皱眉头,还是温声询问道。
“有什么事吗?”
“夫子,林桑桑是我们太学的案首,案子又曾经历过圣上亲审,这么武断的判决怕是不好,您看要不要回禀一下院长?”
夫子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谢长月想要张口什么,可谢长怡扔给了她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就让她将那些话尽数咽回了肚郑院长的身份深究起来也是大有来头。
用燕九可的话来,是个厉害到可以将自己的名字写入燕国史册的男人。
林桑桑还在奋力的拉着绳子,燕都的轮廓在望,可她的步子迈的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艰难。
听到燕九可这么,消耗力气的同时还不忘不以为然撇撇嘴。
记入史册算什么,她活在林宫的时候一言一行都得记入史册,个不文雅的话都有成群结队的言官在她面前撞柱子给她看。
燕九可看不到林桑桑此刻面上的不屑,还存着一两分的好心与人科普着。
“这位院长十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直接跳过了秀才和举人,人家奋斗半辈子想考的状元,他不到二十九拿到手了……”
林桑桑收回自己的不屑,又才能的人是需要被人敬佩的。
“后来一只伴着先皇行政,因品行严谨恪守本职,又拨给了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做太傅。”
话到这里一顿,林桑桑还想侧着耳朵听,但总是直觉接下来的话似乎不太适合自己听。
果然
“我父皇品协…”燕九可沉吟了片刻,还是给了一个中肯些的评价。
“不端,这太傅自然也看不上眼,在我父皇登基没多久,就请辞去了太学。”
林桑桑面色复杂,燕帝的执政多少有些听闻,似乎早些年还好些,越是到后来,越是荒淫无度,不理朝政。
只是单单子父不对这一条,被言官知道恐怕燕九可会被口水淹死吧,林桑桑心中有些愤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燕九可看着林桑桑额头上已经沁出点点汗意,眼中微微有些心疼,但他很快又清醒过来,她救自己离开那个鬼地方,自己些她用得着额朝野之事给她听,很公平。
“没什么,无聊罢了。”
林桑桑微微喘气的问道:“着太傅叫什么名字,可与谢家有什么牵连?”
她有如此一问,是猜到了像太学这种地方必然不像普通学院一样干净,相必与前朝牵连甚广,只是不知道这太学院张属于哪一赌势力。
其实这太学院张哪一端势力都不属于,太学院长刘焱,为官是朝中出了名的死心眼,不管是燕国的哪一任皇帝都三令五申过官员不得结党营私,这一条刘焱奉行的很是到位,这恐怕也是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十年之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