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的声响不绝于耳,像是锯子拉木头的声音又像铲泥沙的声音,搅得冯艺淑心脏怦怦直跳。
“我想喝水。”
屋内沉默了一下之后脚步声响起,随后嘴边递过来一只碗,黏糊糊的碗边儿沾着嘴她就一阵犯恶心。
男人却使劲把碗边儿往她嘴里塞,一抬手腕倒了几口,冯艺淑被迫张嘴咽下去又呸一下子吐出来,“你给我喝了什么?”
“黑子就喝的这个,你们这些娇小姐就是麻烦。”男人说完抬手一仰脖喝干了碗中的水,“只要能救命你管他是什么。”
冯艺淑使劲吐着嘴里的东西,那股子腥臭骚气的味道仿佛站在了口腔黏膜上,任她吐得口干舌燥依然挥之不去。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冲动了,早知道就听表姐的了。
她认定了那个人是个跟踪狂,所以特意在佳佳老师家附近的弄堂里来回走了好几趟,估计她就是那个时候被盯上的。
现在细细回想,那个人倒是跟林静一林老师真的有几分相像,说不定他约她吃饭真的只是为了吃顿饭,是她太紧张了结果反而落入坏人手里。
啪一声,碗落地碎成几片,男人一抹嘴嘿嘿笑了两下,“你这块饵不会白白牺牲的,毕竟大鱼就快来了。”
“你通知了我家里人?”
“算是吧。”扔了一条死狗把人吓得一阵鬼叫,也算是通知了吧,再说他还在那把匕首是上面刻了地址呢?要不是为了等人来,他早就把人往地下一埋撤了。
“我看你你把我杀了算了,我父亲卧病在床,我母亲身体也不好。你让他们过来不是要他们的命吗?”饿得前心贴后背渴得嗓子冒烟,连番惊吓有喝脏水都没哭的人,这会儿一想到父亲母亲要为了她的冲动付出代价,她再也忍不住了。
呜呜得哭声惹得卧在墙角的狗跟着汪汪叫个不停。
男人烦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东西,“最烦女人哭,你若不哭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在你之前我其实还准备杀一个人,只不过刀子不够快,砍了她好几刀都没把人砍死。我后来饿了就出门找东西吃,然后就看见了你。这么两天了她肯定还活着,你如果乖乖做诱饵,我不杀你还告诉你她在哪儿。”
“你为什么要杀她们?”冯艺淑无法理解神经病的脑回路,但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顺着他。
“你听说过一个叫醒狮的人吗?”冯艺淑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男人却笑起来,“不要急着否认,我抓她们和抓你是一样的原因,你们散播红色传单,公然挑战当局的决定,惹怒了上边的人。但是因为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大家还得保持基本的合作不能撕破脸,所以就有了我这样的刺杀者。”
“我的目标本来是醒狮,但
是他是谁有什么社会关系我查了许久都一无所获,只好转移目标,我杀的那几个女人都曾经去听过或者被宣讲过醒狮的某一些思想和主张,所以该死。”
“但是死了这么几个人了,醒狮依然没有现身,所以我才盯上了你。教育局高官的女儿,且认识警察局的人,你失踪定然能引起更大的关注。醒狮肯定会现身。”
“那万一他不来呢?”
“那就杀了你再去找下一个目标,你们这些人不是讲究生命平等吗?他会来的。”男人说完接着忙活,冯艺淑看不见听觉就格外敏锐,沙沙声之外多了一点蹑手蹑脚的鬼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