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柳没想到的是,陈昭在暮色将临时,又抱着一卷东西急匆匆的进了林府,她也搞不懂自己的这个临时老师到底在和祖父捣鼓什么。
林府书房,林时年接到厮传话后,便将他心爱的猫放到一旁去开门招呼。
虽然陈昭不是第一次来,可是今日他却是有着重要任务带在身上的。
“林老,东西带来了。”陈昭着差王六元把找来的一筐黄泥放在书房。
看着一筐的黄泥巴,林时年有些疑惑,他自己要去带治理洪灾的法宝,但拿来一团泥巴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治理水患是文朝的生计大事,我每年治理都是没有用到过黄泥,今日陈兄弟拿着一筐黄泥是要做什么,请为老夫解惑。”
林时年除了是皇上的御医,同时也是文皇的左膀右臂,负监察百官,求贤进谏之责,掌管水利和防御工事的监督,但他没有听过黄泥和水灾有什么关系。
陈昭也不急,只是请林时年腾一张大空桌子出来。便对旁边的王六元道:“六元,抄家伙。”
“是,老大。”
很快一张放着茶具的桌子就被腾空,陈昭拿出昨日陶若海给林时年的水道地形图纸,开始行动。
林时年虽然惊讶,但是以他几十年来的观人经验和对陈昭这段日子的了解,他知道这泥巴肯定不只是一筐烂泥。
果然不出他所料,陈昭沿着木桌开始搓揉泥丸,泥条等形状的事物。
陈昭请他到桌前,手里边捏着泥条边道:“今日按照林老告诉我的南北地势,每年治理水患的经验之后,以及我去金陵的大书斋查了些民间俗事儿,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是何问题?”
“文朝北有文河,南有海江,水量最大的便是海江,而这次水患出现的地方也都是沿着海江的中游以及下游,决口滑坡之地树木也都是比较稀少,而且很多地方住着大量农户,这次大雨持续十几后,引发山洪和滑坡。”
“每年工部都有修理河道,只是效果很低微。”林时年眉头紧锁,叹气道。
“林老,如果治标不治本,无论多完善的河道都抵挡不了洪水。”
“此话怎讲?”林时年求证道。
“滑坡之地都是缺少林木,河道的牢固只能缓解一部分,但最大的很远在它的本身,林老行医几十年了,瞧病剜根的道理肯定清楚。
而且河道要常年疏通,上游下来的泥沙会使河床抬高,长久下去漕运也有影响。”
林时年叹息:“我明白了。”
“这几年文朝的水患治理看起来非常完善,实则是在酿成祸患,况且这些沿岸民众砍伐树木,将山体岩石也给开采了去。
这个问题也是必须改善,最好就是让两岸的农户不再有贫穷交加之徒,当然这个是后话,现如今是安排灾民,尽快查看次此水患带来的问题。”
“听陈兄这么,老夫倒是明白了许多,只是你这条用白纸条隔开的是不是文朝的蛮北之地。”
林时年看着几个几块北侧的地方,问出自己的质疑。
“正是,我用这筐黄泥按照陶大人给的水系图和山川地势,捏出大概来,这样方便我为林老解释这来龙去脉。”
林时年摸着胡子,当下高心道:“老夫怎么就没想到,陈兄真是聪明绝顶。”
“额,我还不想绝顶。”陈昭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道。
文朝南北各有一条水源,但是山川地形复杂,所以疏通河道,修理河堤,建造防御工事都是必须明确的,列出所有的方法,选择省工省时又省钱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