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打开一罐红牛几口吞咽,重又目光灼灼,吓了旁边的波波一跳。
“哥,你这一会儿泄气一会儿激动,咋的了?”
侯亮头也不抬,“店里一会儿就忙了,你顾着生意。”
他抱上电脑三两步钻进门口右手边那间磨砂玻璃的隔室。
坐定之后,先给双大哥回,“大哥啊,你看你都开出这个价码了,我跟你们要找的那姑娘又非亲非故,犯得上替她遮掩吗?不过我知道的可有限,你问我答吧。”
网吧进入正常营业,外头已经开始放歌了,软绵绵的情歌,重一下轻一下地搔他耳际。
刚回复完对方,侯亮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思绪乱飘,一会儿琢磨对方是怎么得到了骨哨的抵押票据,一会儿又被几句入耳的歌词勾起了那个不省心的前女友,要不这一单做下来真改行算了,正好也攒了点钱,该娶媳妇儿过正经日子了
大哥那边暂时没动静,侯亮又给那朵在线监控他的小雏菊回,“删帖子?没问题。不过咱可别总使威胁人那招啊,伤和气。”
回完以后哀叹,这么拧巴的破事找上他了,晦气。
柬埔寨。
小雏菊一直觉得,柬埔寨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它地处东南亚,那些混乱诡谲被历史一路演绎,所以即使已经摆脱了动荡,留给外界的印象也还是带着当年杀声四起的回响。
背影满疮、踉跄得太久,这个国家似乎已经不可能再康复。
她冲完澡,换上印有紫色鸢尾的吊带长裙和凉拖,把头发编成多股发辫盘在头顶,又从房间的花瓶里抽出一枝炮弹花插在耳鬓。
她讨厌化妆,只喜欢在眼睑下抹上淡淡一层深红色胭脂,如同酒醉。
又在眼角旁点小小一颗黑痣。有时候没点好,看上去像沾了灰,她也觉得开心。
这是暹粒旱季里难得的雨天。半夜里天就漏了,雨瓢泼,风呼号,半卷天地迷离,只她一身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