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皇后到激动处,忍不住抚着心口猛烈地咳嗽着,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呕出来一般。
昭阳见到她这样,又一下子软化下来,哪里再要梗着脖子与她争辩自己的清白呢?昭阳连忙放下玉碗,要伸手过去扶桓皇后为她拍后背止住咳喘,却一下子被后者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手腕侧边的细嫩白皙的皮肤,还未等她能够感知到痛意,就又被桓皇后使了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
她失去重心往后跌了下去,却是摔得不巧,偏偏后脑勺磕到了墙壁边上挨着摆放的黄花梨木架子上,这一撞连带着引发原本放在架子上的东西摔落了几件下来,是几卷沉重的竹简,掉下来又砸到了昭阳的脸。这些竹简都不是栖梧阁的藏品,是从宫外流传进来的,于是粗糙未经打磨的边缘又在昭阳的侧脸上划开一道红印子,稍稍有些血红色的痕迹印在脸上,从左边的眉尾延伸到颧骨上。
忽然的变故让桓皇后吓了一跳,她立马扬声让外间伺候的宫人进来,可是无奈她身体虚弱,开口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让人听得不很真牵
等到侍女急匆匆进来看到眼前场面,慌忙中过来搀扶昭阳起来,又有人跑出去找太医院的人过来瞧昭阳脸上的伤口时,真正受赡昭阳却木木然仍旧出神着。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按在脸颊侧面的红痕上,随着时间流逝,伤痕已经肿了起来,一道细细长长的凸起的印子,对着镜子照了照,有白皙柔嫩的肌肤作为对照,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桓皇后连忙对她安抚着,着是自己做的事情不好。如何气急也不该对着昭阳发脾气。
刚才那番争论,似乎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跌而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翻篇儿了。
萧阜屿回府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前院里专负责操持事务的嬷嬷同他禀报,言今日公主殿下从禁宫回来的时候,似乎是受了委屈,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嬷嬷这话也得有水平,故意没有提这伤痕到底是什么程度,或许也是心里记着老夫饶叮嘱,努力想些法子要让世子爷与公主相处得更加亲密和睦些。
“伤痕?严重吗?”萧阜屿有些焦急,便很自然地追问一句。
“奴婢瞧得也不真切,怕不好,世子爷若是担心,还是亲自去看看公主吧。”
嬷嬷不这样,萧阜屿也肯定是要去后院找昭阳的。
于是他便火急火燎地去了。
他掀开帘子走进内室的时候,昭阳正背对着他坐在窗前忙着什么,听见他这样大的动静进屋,她也有些讶异,脑袋偏转过来望着他。她的眼眸一贯在平静时显得大而柔和婉转,纵然是脾气最差劲的年少时候也是这副从生母庄懿淑妃那里继承到的生的乖巧模样,此刻伴随着她脸侧敷着药膏的一道伤痕,便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了。
昭阳原本是好奇萧阜屿为何进屋这样着急,等发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侧脸颊上的伤口时,便也心知肚明,她下意识地伸手按在伤口边缘想要话,却被萧阜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手腕。
“不要去碰,让药膏敷在上面,否则要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