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稍晚,永和宫中。
内殿只有青郁和风眠。
青郁捧着一盏豆青地粉彩山水纹瓷盖碗正在饮茶,风眠在旁边伺候着。
其他的小丫头们都被青郁打发回了房休息。
雨落一路小跑地跑进了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青郁见她的样子,连忙说道:“慢些,慢些,可是跟高公公打听到什么了?”
雨落站定了,猛喘了两口气,说道:“高公公哪里见得到,不过看到小德子了。听说皇上是生了大气了,正在发作。所有人都不敢近前。今天皇后带着萧太医面见皇上,指证萧太医与后宫女眷有私情,皇上把萧太医下了大狱,就等着有人来替他求情呢。”
青郁道:“想必太后此时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风眠道:“太后会不会救萧太医?”
青郁道:“本宫不知道,但是本宫觉得雅嫔一定会去救萧太医,到时候难免会把太后扯进来。”
风眠道:“若是太后铁下心肠弃军保帅呢?”
青郁道:“那皇后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皇后以为得到了个机会可以伤到太后的筋骨,殊不知只要她去跟皇上告发此事,她就已经输了。“
雨落道:“娘娘此话怎讲?证据确凿,皇后这一局是稳赢了呀。”
青郁道:“事实证据都不重要,关键就是圣心。皇上虽然是九五至尊,在前朝励精图治,但对于这种事情特别脆弱敏感。皇后已是撞了皇上的忌讳而不自知。”
风眠道:“娘娘说得有理。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青郁道:“风眠,你找人捎信到博尔济吉特府上给阿玛,让他想办法周全一下,不要让萧太医在狱里受苦。”
风眠道:“奴婢知道了,稍后就去通知老爷。”
青郁叹息道:“任太医是救不回来了,不能再连累无辜之人。虽说此次是为了挑起太后和皇后相争,但毕竟也是两个无辜的人。即使是对雅嫔,本宫也不忍心下死手。”
雨落道:“这太冒险了,若是走漏风声,让皇上疑心娘娘可怎么好?”
青郁道:“本宫相信,皇上不会疑心本宫。要不这样吧,风眠,你去跟齐太医知会一声,他想必也有办法。”
风眠道:“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而此时寿康宫中,太后刚刚得知消息。
淮秀道:“太后!大事不好了!”
太后道:“什么事?慢慢说,急什么?”
淮秀道:“御前的人放出风声来,今天皇后把萧太医绑到了皇上那,好像是萧太医的一个扇坠惹了麻烦,被皇后一口咬定是与后妃有染。”
太后大惊失色,说道:“什么?你确定?”
淮秀道:“千真万确!皇上已经把萧太医下了大狱了,还让严查到底是谁与萧太医有染。”
太后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吼道:“皇后!好你个皇后!”
淮秀道:“这事是冲着雅嫔去的,可是雅嫔早已失宠,皇后何必还大费周章呢?”
太后缓缓坐下,说道:“难不成一开始雅嫔生病就是着了皇后的什么道儿?可是这雅嫔与萧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淮秀道:“奴婢猜想,恐怕是确有其事。雅嫔病重之后,萧太医仍前去照顾诊治,都是饮食男女,产生一点情愫也是寻常。”
太后道:“糊涂啊!即使是失了宠的后妃也是天子的女人,怎么能擅动情念?”
淮秀叹息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太后斜了她一眼,说道:“你今天话倒是多,难不成你也有了意中人?”
淮秀连忙跪下,说道:“太后娘娘明鉴,奴婢绝没有欺瞒太后。”
太后道:“起来吧,哀家哪还有精力管你,雅嫔的事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淮秀心惊胆战,缓缓站起身,不再多言。
太后道:“若此事属实,恐怕雅嫔是肯定要去出头,到时候就一点回寰的余地都没有了。上次来回禀的毓庆宫的小丫头叫什么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