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汹涌暗潮涌,阴谋诡计层不穷。
坚如磐石定如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梦少卿拂袖而去,徐凌风站在堂上定定思虑片刻。其思虑之时,堂外刘福听到林海霞与王红袖低声耳语。
“师父,我这事做得漂亮吧!你是不是该奖赏于我。”
“你个小滑头,拿走人家金银财宝,让人家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想在我这里卖乖讨赏,真是该打……”
林海霞举手假意欲打,王红袖嘻嘻一笑转身就跑,林海霞在后假意追赶,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公堂宅院,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刘福微眯双眼看着林海霞与王红袖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待刘福想明其中原委之时,徐凌风已走出公堂,招呼刘福与李延雄等人一声,径直回到偏院客厅。
徐凌风坐在正首之位,看着尉迟宝林、陈南水、刘福与李延雄众人,慨然一笑。
“今日之事,诸位都亲眼目睹,梦少卿想栽赃陷害,可惜苍天有眼,计谋未能得逞,本官不知是该暗自庆幸,还是提高警惕小心防备,或是任由梦少卿搬动是非,不予理会。”
徐凌风话音一落,陈南水微施一礼语气沉重道“徐大人,今日之事本官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若非有人暗中相助,恐怕此刻徐大人已被梦少卿借机拿下,押往长安。”
话锋一转“徐大人,官场黑暗,还是该小心行事,即便是清官也架不住有人故意陷害啊!……”
陈南水话音未落,尉迟宝林一拍方桌愤然怒声道“徐大人,依我看来,梦少卿这厮来秦州,是打着奉旨查案的幌子,故意陷害徐大人来了,徐大人决不可掉以轻心,当小心谨慎应对才是。”
尉迟宝林之言引起厅内众人共鸣,李延雄与司马长青等人纷纷进言,请徐凌风动用尚方宝剑,给梦少卿来个先斩后奏,先斩了恶意诬告的腾少宇,震慑一下梦少卿,令其不敢胡来,再想其它方法应对。
众人七嘴八舌之中,唯独刘福一言不发,独自沉思。徐凌风看着与众不同的刘福,出声问道。
“刘兄一言不发,可有独特想法。”
刘福闻言淡淡一笑道“徐大人,适才刘某沉思之中,忽而想到几点可疑之处,若是将这几点可疑之处破解,梦少卿的算盘自然再难打响,徐大人也可高枕无忧。”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噶然止声,都用定定目光看着刘福,徐凌风出言追问刘福有哪几点可疑之处。
刘福仰头微思片刻,低沉开口道“这可疑之处有三,其一是圣上为何派御史梦少卿来查徐大人,莫不是有人暗中捣鬼其二便是我听江湖传言,说长安有人造谣,说徐大人滥用职权,偏听偏信,巧立名目苛察各州官吏,暗收贿赂,各州迎接必须盛大隆重,每到一州必须黄土垫道净水洒街,还要各州修建下榻行宫……如此种种,传得沸沸扬扬,长安百姓都信以为真,无不私下辱骂徐大人是个披着清官外衣的贪官污吏,刘某觉得需找出造谣生事之人,寻着源头顺藤摸瓜,将源头掐断,谣言一止,圣上自会相信徐大人,百姓之中也就不会口口相传至于其三吗?徐大人需时刻提防梦少卿此人,听说此人阴险毒辣,贯于巧立名目陷害他人,徐大人若是一个不慎大意失荆州,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啊!……”
刘福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微微点头,对刘福之言深感有理。刘福在刘府做管家之时,已然对梦少卿有所了解,加之后来护送刘梦龙去安西都护府,一路上与梦七交手,深知梦少卿是一头财狼,不达目地誓不罢休,故此长篇大论提醒徐凌风必须多加小心防备梦少卿。
徐凌风细细品味刘福之言,觉得言之有理,自当听从刘福之言。随后徐凌风与众人商议一番,定下由刘福与司马长青二人暗中调查造谣之人。李延雄与祖斌几人寸步不离保护徐凌风及其房舍,免得再遭人陷害。
尉迟宝林想将长安军全部调至府衙,被徐凌风言词拒绝,徐凌风只让陈南水继续带几百官兵在府衙内驻扎,并让陈南水暗中察看府内众人,看是何人往其房内偷放金银财宝。一切安排妥当众人散去。
徐凌风继续察看秦州府账目,不为梦少卿所动,继续履行钦差大人应尽职责。徐凌风明知梦少卿欲陷害于他,其依然是心如磐石,意坚如松为国分忧,任凭梦少卿刮来东西南北风,也不能打消为民除害的决心,何时梦少卿将其定罪,徐凌风才会放下公务。
徐凌风一如往常办公,而梦少卿则是召集长孙庆忌与陈天杰一干党羽密谋毒计。腾少宇的陷害之计失利令陈天杰颜面无光,陈天杰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毒计献上。
梦少卿听闻陈天杰又想出一个毒计,令其速速道来。陈天杰双手作揖深施一礼缓缓开口。
“梦大人,下官日思夜想,深感若要对付徐凌风,光从徐凌风本人下手不妥,不如从其身边之人下手,用蒙骗之法,将其表弟徐顺才骗出府衙,然后下黑手暗中拿下,再私设刑罚逼徐顺才签字画押,指认徐凌风巧立名目苛责各州各县官员,你看此计如何?”
梦少卿闭目思虑片刻,才奸笑开口“好,此计甚妙,陈大人这次务必办好,可别如腾少宇这厮,办事不利,本官还得想法将其救出,枉费工夫。”
陈天杰嘿嘿一笑。
“梦大人且放宽心,下官办事周密,决不会如腾少宇这厮,只会大话连篇而无真才实学,梦大人你就静待佳音。”
“好,事不宜迟,陈大人速速去办,本官定要徐凌风好看,让其知道知道本官的厉害,哼……哼……”
“下官遵命。”
陈天杰恭恭敬敬答应一声转身而去,身后梦少卿露出一脸奸笑,笑声中眼光迷离,似乎在憧憬什么……。
陈天杰出房之后,在府中一间耳房找来四名家丁,如此这般吩咐下去,四名家丁嘿嘿一笑,拿着陈天杰所给银子上街而去。
不多时,四名家丁在添福居食肆雅间等来二名衙役,这二名衙役一人身材高瘦,生得吊眉丹凤眼,嘴角微微下垂有点歪嘴,另一人长得五短身材,微微矮胖,淡淡刁眉黄豆眼,阔嘴大下巴,满脸横肉,令人望而生畏。
四名家丁一见这二位衙役到来,立即上前热情招呼。
“张班头、李班头,快请入席,我等久候多时了。”
张班头与李班头也可客气,大大咧咧往圆凳上一坐,拿起筷子大口吃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边吃边喝那叫一个痛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班头与李班头拍拍肚子打个饱嗝,放下筷子,低低声音道“穆家兄弟,尔等无缘无故请我与李兄吃席,必是有事相求吧!何事说来听听。”
四名家丁之一,一名长得贼眉鼠目的白脸汉子穆红岩,嘿嘿一笑道“二位班头实不相瞒,前几日我听人说,钦差大人身边有一位表弟名叫徐顺才,而我们四兄弟在易州有一位仇人也叫徐顺才,故此我想请二位班头传个话,就说故人求见,把徐顺才约出来见一见,看是不是我等的仇人若是,把话说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不是,彼此喝酒谈心,权当交个朋友,不知二位班头意下如何?”
穆红岩话音一落,李班头满脸横肉一动,皮笑肉不笑道“穆兄,这话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住我,你家住易州,钦差大人祖籍辰州,其表弟家乡也必在辰州附近,辰州与易州相隔遥远,徐顺才岂能是你仇人,你这话很难自圆其说,还是别跟我俩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明真意,不然你这顿酒席我俩就当白吃了。”
李班头话音一落,穆家四兄弟对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穆红岩抱拳拱手道“既然瞒不过二位班头,我就实话实说,我等是受家主委派,想将徐顺才骗出府衙,带到家主面前,这趟差事就算功德圆满,不知二位班头可否帮上一帮。”
穆红岩话音刚落,张班头与李班头对视一眼,彼此微微一笑,伸出五个手指微微一晃。
“五十两。”
两位班头是摇头不语。
“五百两。”
两位班头微微点头,一场阴谋就在食肆雅间定下,随后六人分开,各走一边。
次日午后,徐顺才正在房中小憩,忽听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徐顺才睁开朦胧睡眼,打开房门一看,见是衙门皂、壮二班的班头张铁峰与李怀金二人。
徐顺才看着二人有些疑惑,自己只负责抄抄写写,核对账目,与二位班头并无来往,不知因何来找自己。
张铁峰抱拳拱手满脸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