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父母养育子女,子女赡养父母为人之大论,至于孙儿的孝敬,那就看个人的心意了。赵季海你找四房的孙儿要养老粮,那你那大房的长根三根和二房三房的孙儿要不要给你养老粮,要了这么多的养老粮你吃的完吗?你们老两口也不怕撑着?嗯?”赵族长看春宝娘还要撒泼,警告的瞪了赵季海一眼,赵季海忙拉住春宝娘,上前道:“我冬宝没了,四房不肯养我,我也只能认命,只是我这寿材咋办?我都这个年纪了,儿孙也算出息,以后总不能裹着草席入土吧?”
“爷,我四婶说了,我四叔死在外头,属于横死,就这事儿,本身就是对父母的不孝,哪能再占着老人的寿材。爷,明个儿我就找人搭把手,把寿材起出来还您,所幸入土的时间不长,回头我捡上好的桐油给您的寿材好好刷上一层,保证跟新的一样。”
“呸,用过的寿材给你爷用,心狼啊,我老赵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天打雷劈的玩意儿,造孽呦。”春宝娘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着赵季海婆娘在自家堂屋里打滚叫骂个不停,村里人指指点点的议论不休,赵族长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跳的疼,压着火道:“三弟,当初冬宝出殡是个什么境况你我都清楚,村里人也都看见了,是我做主让冬宝睡我的寿材的,你不肯,让长根他们兄弟抬来了你的寿材。现在,你若要寿材银子,也是我该给你的,我现在手头也不方便,要不,你把我的寿材抬走吧。”
赵季海心中一喜,族长大哥的寿材可比自己的强得多,那是在府城的大铺子里请回来的,绝对值十两银子的。正要应下,抬眼看到赵族长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心里一激灵,醒过神来,真是屎迷了心窍,那是谁,那是自家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堂哥啊。虽说堂哥书读的多了有些迂腐,可论起心性谋算,整个赵氏一族谁能比得上,想从他手里占便宜,那可真真是想瞎了心。
好好一块馅饼从天上掉下来,赵季海怕烫了嘴,不敢张嘴接着,生生急坏了一旁的春宝娘。
“族长大度,我们做弟弟弟妹的也不能不识抬举不是?正好我们一家子都在,就不敢劳动族长了,我们自个去后罩房抬就是。”春宝娘的话音刚落,院子里看热闹的族人先是齐齐一愣,然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个臭婆娘,胡咧咧个甚,我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睡了族长的寿材,你就不怕折了我的寿?”赵季海偷窥了一眼赵族长铁青的脸,忙大声的呵斥住春宝娘。
“二根,你们四房既然用了我的寿材,我这当老人的也不能跟晚辈计较不是,回头我让你哥你弟再给我找木头重新做就是,只是,这寿材得在你们四房做,你得给我出工钱。你不能这也不应吧?”
这是恶心二根呢,明知道二根明年成亲,还要在他的院子里做寿材,赵老汉是打定主意要给二根个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