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不是研究民俗学的学生口中听到这种玄幻的话题很能说明问题了。

烠问：“所以，未曾见过？”

“没呢。”顾书贤惋惜地笑了笑，重新戴上眼镜，“其实我们都没见过山神，也可能山神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见。”

隗安宁试探性地问道：“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有山神存在？”

那边玩耍得很投入，丝毫顾及不到他们这边的谈话。

“原本相关部门的人员来考察时建议镇长将天上泉的中泉也开放游览，但中泉的地势没有这么平坦，如果要开发旅游点必须改建附近的土地，填补一些细小的水路，砍掉一批树。镇长和每家的户主开了个会，所有人都反对。”

伤害到了山，人们变得格外团结。

“这里的居民与其说靠山，不如说是靠天上泉活下来的。”他笑着说，“很久以前这里常闹旱灾，后来我们家的祖先在山上救下了一只奇怪的动物，打那之后起，就出现了天上泉。”

“报恩的故事啊。”

“是的，土地变得非常肥沃，无论种植什么生长得都很好。而且，要是在山中迷路或者遇到暴雨，山神一定会指引下山的道路。”

“指引？”

“野兽会突然出现，为人领路。”

隗安宁想到刚才看到那只柠檬黄色的小鸟。

“所以你们也不打猎，是吗？”

“嗯，肉都是自家饲养的家畜，时节不好的时候会出镇子买些幼崽回来。”顾书贤十分虔诚地看着天上泉，“我们这儿的年轻人很多人都不信山神，混的久了，自己受到过山的恩惠，自然就相信了。”

所以才被称之为山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作为后代的顾书贤应该也能看到梦兽才对。

趴在隗安宁大腿上的蜥珑像是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伸长尾巴在顾书贤面前甩甩，他的目光丝毫没有聚焦。

看不见。

隗安宁心中忽然升起个念头，烠抢在她之前问出了口。

“学长，可否冒昧一问，你们眼下举动是否与山神有关？”

顾书贤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说：“多少有一点吧。”

“可否谈论此事？”

“告诉你们的话，你们不能说出去。”

他看着姜海娜那边的眼神带着些许顾虑，隗安宁不明所以地也看了看。

“我们镇很少有人会离开后不再回来，不过年轻人还是不够多，已经好几年没人见过初泉有水了。镇长他们认为是因为人不够多的缘故。”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山神的存在和人多人少有关系呢？”隗安宁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以前生活还没这么便利，大家都忙着上山下山找食物，那时天上泉的水非常充盈，后来去的人少了，中泉的水位就下降很多，雨水也慢慢变少。该说是偶然吧，有次我们这群年轻的一起上山找野果，经过中泉时发现水源立刻增加了，没几分钟就下了大雨。”

这解释得有点牵强，地方的水源多少跟山脉水脉有直接的关系，并不一定是“山神”帮助，至于降雨，专业知识不够丰富的隗安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大家都认定是山神希望有人能拜访它，大概山神一个人住，觉得寂寞吧。”

在相对封闭的山镇过着较为闭塞的生活，会有这种想法不奇怪，那种既想保护山神又不得不妥协的想法叫人无奈。

烠说：“汝为何愿意告诉吾辈？”

不仅是隗安宁，顾书贤了呆了半晌。

“照汝所说，这是属于汝等的秘密，汝不仅愿意告知吾辈，还愿意带吾辈前往中泉，为何？”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可以告诉你们。”

隗安宁不解地说：“直觉？”

“算是吧，总觉得告诉你们两个没关系，那边那个小学弟也是。”

说话间顾书贤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往那两人的方向飘，隗安宁终于忍不住了。六号6ha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