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哗，不知从何处源源不断的水流进洞窟，落下的液体听不到碰砸在石块亦或者泥土上的声音，深不见底。

“这里就是那个妖怪居住的地方啦。”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姜海娜自顾自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人这种生物其实很卑鄙，其他动物的自私只是为了活下去，但人如果私心起来，任何事物看在眼里都会扭曲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你要是想跟我探讨人性，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隗安宁口气僵硬。

“生气了吗？”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安宁。”姜海娜手指抚过光滑的石块，带走一片露水，“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没有。”

条件反射地吐出这两个字，隗安宁浑身僵硬。

姜海娜什么都没有说，她却立刻做出回答。

“果然，你怀疑过了。”

直觉以为少女的意思是有没有怀疑过她，但细想之下又觉得这个结论太过肤浅，可自己近乎本能的反应却印证了姜海娜的猜测。

她是个说话不走心的女孩子，从来不会这样认真探讨。

隗安宁醍醐灌顶，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十几年的好友，隐瞒了自己。

甚至和在她身上发生的事都有关。

她表现出了自己什么都知道的姿态，让极力想隐藏自己内心的隗安宁无法招架，只觉得气管被无形的巨爪扼住那般开始大口呼吸，无论她吸进多少空气，肺部依然感到空瘪。

“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啊。”

“你……”

“安宁，你本来要和烠子、隗息一起来的吧。”

被说中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

“别说得这么难听，只是观察观察。”

皮肤表面浮上一层寒意，隗安宁扯了扯嘴角，面部肌肉有些不受控制，愣是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

“真可惜，隗息大概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姜海娜小小声地嘀咕，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她突然双手合十，提高音量，“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只小蜥蜴”

？！

“每次你们聊天的时候，它都在旁边听着不是嘛。”

隗安宁颤抖的双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

姜海娜能看见蜥珑？！

她刹那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最熟悉的好友朝自己走来，身体本能后退，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直到脚下石头让她难以站稳，她还是想要寻找能逃避的角落，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站在了洞窟的边缘。

挨着脚踝向后快速留下的水都无法引起她的警觉，她的意识麻痹了。

“我还有很多故事，要不，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说吧？”

姜海娜抬起双手，做了个及其可爱的手势，对着她的胸口就是一推。隗安宁的身体向后倒去，连求救都来不及，同那落下的水迅速被黑暗吞没，沉入寂静。

姜海娜捡起隗安宁掉在地上的手机。

地上的水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拿起手机时，外壳和她的手掌一样干燥。

按动屏幕，她粗略地看完罗家大小姐与她的闲聊，随后翻了翻图库，有个单独为自己开设的相册，姜海娜笑不出来。

手机上挂着的竹叶手机链摇摇晃晃，她想把它拆下，象征性地拨弄两下叶子就放弃了。

能做的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就看隗安宁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的选择将关系到与上古时代有着剪不断孽缘的这几个残存家族、与这片自然土地的未来。

背负这些，你不觉得沉重吗？

她不止一次问过隗息，他肩上的重担是她想象不到的可怕。

隗息没有回答。

从外人的角度看来，虽然隗息在她面前话不少，但绝对谈不上交心的程度，他不愿意怀疑自己，更不愿意放弃怀疑自己。

而且他和自己一样，是有目的地陪在隗安宁身边

为了“她”醒来的那一日。

最近的隗息变了，这种变化是姜海娜喜闻乐见的。

距离神佑祭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这个时候隗家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吧。

她的愿望能达成吗。好吧hxs8xs

话说回来，她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她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只是根据那些蛛丝马迹，单方面判断出了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