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镇民们都相信了，他们的病并不严重，心中依旧满怀希望，热切的祈求着龙女保佑他们。绯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乌央乌央的人声在她耳边祈求。

绯翎一怔，还有不少人没来看诊，而是去龙女庙祈求了。

这样说来，整个清水镇都未能幸免？

沈辞又抓了副药来煎，这已经是他试验的第四副药了。绯翎在他旁边乖乖地看着药炉，最后粥还是没有煮，两个炉子都用来煎药了。

煎药的炉子放在药草柜的后面，拉起了一个帘子，正好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里面的空间本来就小，又摆着各式各样的药渣，药香四溢，绯翎只煎了几天的药，就感觉到她的龙鳞都快要被药草腌入味了。她还想着，等她回东海之滨后，最起码也得泡个几百年的花瓣才能把这些味儿全都散干净。

沈辞皱着眉头，认真地煎药，绯翎往他身边凑了凑，靠近他小声的问：“这个症状很严重对吗？”

沈辞点头，伸手揭开药炉的盖子闻一闻。

“跟你之前想的一样吗？”

她知道沈辞一定是确定了某些特征才会让他们喝那个药的，如今药性都显现出来了，结果好像更加难以让人接受。

浓郁的药香扑在沈辞的脸上，朦胧了他皱起的眉头，绯翎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嗓音响起：“不，更严重。”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沈辞拿盖子的手顿住，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总会有的。”

绯翎点头，不再言语。既然沈辞说会有的，那就一定会有的，没有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她这个龙女呢嘛。

沈辞把盖子又重新盖好，药炉继续翻煮，他垂首没敢看绯翎，沉声道：“绯翎，要不你先回去吧。”

绯翎不解，笑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个，还有那么多病人在，你要让我偷懒？”

“我是说，我一个人也可以，我不想，牵连你。”他甚至都不敢看她，因为看着她的眼睛，他一定会后悔曾经把她留下来了。

绯翎望他，细长的眉眼被药炉的水汽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看不清沈辞的表情，也不想猜透他的意思。“那你，让我去哪啊？”

“如果没有地方去，竹屋还是给你住，但是千万记住，不要再到镇上来。有机会的话，就离开这里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他开始庆幸他们的竹屋是建在后山的一片竹林里的，与镇子还有段距离，又远离人烟。以前是为了方便他采药和照顾母亲，现在是给绯翎一个平安的容身处。

有那么一瞬间，绯翎以为沈辞好像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道:“我不知道我该去哪。”

见绯翎根本不听他说的，沈辞只好压低嗓音说了真相：“绯翎你不要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是疫症，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