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莫垚亲妈陶医生轮值夜班，年夜饭是没办法在家吃了。

老莫同志做了八个菜，用保温盒装好，拉着莫垚去医院陪陶医生过除夕。

老莫同志把饭盒逐一打开，又叫了陶医生同科室值班的同事一起过来吃。刚拿起筷子，急诊收进来一个孕妇，已经开始流血了。

陶医生带着同事准备手术。老莫同志把打开的饭盒又逐一盖上。和莫垚一起在手术室门口等。送孕妇来的是她丈夫，二十多岁，看起来有些着急。

没过一会儿，孕妇的公公婆婆也赶到了。婆婆问的第一句是“我孙子有没有事？”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孕妇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公公婆婆和老公都围着孩子，麻药还没过的孕妇身边只有一个护士。

莫垚以前有听亲妈讲过一些医院里的故事，也听过网上保大还是保小的段子，但亲眼见到还是头一回。

吃上年夜饭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除了多了几个菜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刚才那个患者要是再晚到一会儿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也不知道家里人都是干嘛吃的。”陶医生虽见多了，但也忍不住跟家人念叨。

“我要是那孕妇知道自己被推出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肯定要离婚！”莫垚愤愤不平。

“垚垚，妈告诉你，如果谈恋爱不能舒服的做自己，就不要急着结婚；结了婚没做好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的准备，就不要生孩子。”陶医生说。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应该相互包容、相互妥协、互相帮助吗？您看，只要我爸在家，您从来不做饭，老莫同志一人全包。”

“妥协和包容是顺其自然心甘情愿的。自己明明委屈的不得了，还得装作心甘情愿，最后还把自己感动的不得了那不叫爱，叫贱。”莫垚言辞犀利多半是遗传自亲妈。

“精辟！”莫垚送给亲妈一句彩虹屁。

吃过年夜饭，莫垚先回家了，老莫同志留下陪陶医生值班。

在医院的时候莫垚手机调了静音，临睡前把收到的新年祝福短信都回了一遍，又给老师、客户和公司同事逐一发了拜年信息。

看到手机上秦书磊打过来的未接来电，发了条短信过去：睡了吗？

秦书磊：在等你。

莫垚：通电话方便吗？

秦书磊把电话拨过来。

“保大还是保小？”莫垚突然问。

“保大。”秦书磊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问？”

“以前我对掉河里先救谁、保大保小这种问题嗤之以鼻，今天感觉跟谁一起生活还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看看我爸对我妈，我这狗粮吃了二十年了。今天，不，昨天，我妈的一个患者，难产差点儿没死了，男的一家人都围着孩子，产妇的死活没人管。”莫垚说。

“我会向岳父大人好好学习的！”

“恩，可以跟我爸学学厨艺。“

“都不让我去拜访岳父大人，怎么学嘛！“

“秦书磊？你是在撒娇吗？”莫垚不敢置信。

“哎！”

“你想想，你岳父大人看见拱他家白菜的猪，得是一种怎样的复杂心情呀？说不定拿大棒子给你打出去了。”莫垚安慰。

“老莫同志是文明人。”

……聊着聊着，莫垚睡着了，秦书磊听到电话另一边均匀的呼吸声深吸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