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之前,秦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不是葬身狼腹就是失血过多而死,在那种人迹罕至的深山里面幸运的被人救下,这样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
所以他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够活着。
比意识更先醒过来的,是身体对于疼痛的感觉。
秦川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楚,然而意识慢慢回笼之后,他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猛的睁开眼睛,对上了头顶白色的纱幔蚊帐。
四周分明是一间简陋的房间,而不是那个深山野林荒郊野外。
他这是,被人救了?
秦川试着动了一下,然而这样一动,似乎无处不在的痛楚齐齐的涌入了脑海中,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刷白。
他一出声,房间里不远处的几个人齐齐的看了过来。
穆修齐第一个走到床边,对上他疑惑不解的目光,扭头直接道:“欢姐,他醒过来了。”
长姝脸色平淡:“醒过来就先把药给喂了,不然他受不住。”
药里边加了些镇痛的东西,长姝替他取了箭,正了骨,身上的其他外伤也都处理好了,这会儿这人跟个破布娃娃一样,身上千疮百孔的,他受不住。
穆修齐一呆。
所以,这是要他喂药的意思吗?
他没做过啊!
没办法,这里边就他最小,穆修齐做足了心里建设,决定硬着头皮上。
大不了就是撒出来嘛。
秦川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习惯性的想要用手撑着自己坐起来,然而这一动,他发现自己的手被固定住了。
长姝抬眼看他:“你伤的很重,手腕也脱臼了,别乱动。”
秦川皱着眉:“多谢你们救了我。”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有急事,必须离开这里,姑娘……”
长姝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北疆军营里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连着两个问题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砸的秦川陡然变了脸色。
秦川在她提起北疆二字时脸色就变了,看她这么问,他神色就冷了下来,眉眼间浮现了一抹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语气冰冷,全然不像是一个对待救命恩人的模样。
玄墨低着头从袖袋里面掏啊掏,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玄铁令牌,上面端端正正的刻着一个墨字。
他将令牌递到秦川面前:“我是墨玄珲。”
长姝眉梢一挑。
“北疆发生了什么事?”
秦川看见令牌就愣住了,抬头看向玄墨,似乎是在确认他的身份一样。
玄墨淡道:“这块令牌,我的身份,应该还不至于有人敢假冒。”
秦川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其他的两个人。
长姝淡淡道:“你要说的事是军事机密?我们听不得?”
穆修齐端着药碗送到他面前:“你先把药给喝了,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秦川看着他手里一碗黑乎乎的药,伸手端过,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