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前方有一座小山坡,我们且到那里,暂时休整,再图后计吧。”
“好。”羽千涔点点头,两人肩并着肩朝前走去,而苏轻妍则紧随其后。
直到小山坡上,两人面对面坐下,而其他兵士则分散开来,有的负责望风,有的负责保卫,有的则烧火煮饭。
“纯志。”因为刚才之事,无形间消除了羽千涔心中的隔阂,使二人更加亲热起来,“镇西军哗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事说到底,都是我处置失当,才让王爷遇险,纯志惭愧。”
羽千涔眉头微皱,但也并不以为然:“你不用着急,且细细说来。”
“那。”闵纯志想了许久才道,“有句话我想问王爷,王爷可否实言相告?”
“但说无妨。”
“那日王爷在镇西将军府中,听到祖父与将领们的密谈,是否起了杀心?”
“没有。”羽千涔摇头,“我当时只觉得这件事很是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王爷在别院里说的那番话,又是何意?”
“我确实想暗中剪除异己。”羽千涔叹惜,“而且,是不择手段,可后来一想,那些将领所为,不过是自己一家妻小的安危,贪生怕死也是有的,所以本王,想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这就是了。”闵纯志也叹息,“王爷确实想掌握整个镇西军,但又不愿多增杀孽,因此纯志相信,王爷纵然身处险境,心中必定还是存着一丝仁慈之念,这也是纯志违背祖父意愿,前来追随王爷的原因想琰月皇室,可以说人才济济,前有太子羽千朝之贤达,后有毅王羽千极之果决,再则,安王、齐王,也并非泛泛之辈,而纯志却为何只看好王爷呢?只因王爷虽出身贫贱,却始终未忘记贫贱。”
“虽出身贫贱,却未忘记贫贱?”羽千涔喃喃,“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意思。”
“王爷眼下虽困顿,但只要仍怀着一丝仁慈之心,自有无数贤士前来襄助,又何愁大事不成?”
“你这话说得倒是简单,其实很难。”
“王爷觉得哪里难?”
“你看眼下,琰月虽大,却无本王立足之处,浮都被人控制,沅州难回,云州无法立足,仿佛不管本王走到哪里,都有一团阴影始终笼罩在本王的头顶,让本王很难伸展拳脚啊。”
“那王爷何不去边城呢?”
“边城?”羽千涔微微一愣。
“边城乃苦寒之地,表面上看起来,谁都不愿意前往,但边城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远离了权力纷争的中心,把握起来非常容易,难的只是缺少贤才而已,但眼下王爷要做的,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扎稳脚跟,再图后计而边城地小人微,很多人只为一顿饭钱,或许就能跟着王爷,而且他们没有身份背景,对王爷必然更加聪心耿耿。”
“有道理。”羽千涔连连点头,“纯志,你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那你觉得,眼下我应当去哪座边城呢?”
闵纯志从地上拾起根草棍,在沙地上写写画画,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重重用力一戳:“就这里!”
“黔岭?”看清楚他指出来的地方,羽千涔眉头微微皱起。
“王爷可是看不上这地方?”
“倒也不是。”羽千涔摇头,“只是觉得……这地方作根据地,是不是太……草率了?”
“王爷的意思是寒酸吧?其实不是,黔岭与北邙交界,而北邙的情况与星荒类似,除了几个游牧部族之外,其他地方都是荒原,没有任何的统治势力,若有敌军来袭,王爷若敌,可直接正面迎战,王爷若不敌,则可弃黔岭而退入北邙,蓄积力量等他日再战。”
羽千涔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那地图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唰”地一声站起身来,眼底一丝精芒闪过:“好,就去北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