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暖暖所料,皇帝果然很快准了她的请奏,且亲封她为“侍御史女官”择日携祝氏增援物资与押运粮草的督运杨沥同行,为确保物资安全,特派飞甲将军章柯同行护送。
祝允塘得到消息后,忙命人唤了风暖暖回了祝府。
风暖暖一进屋,便见祝允塘又对着她娘亲的画像发呆,风暖暖轻咳了一声,祝允塘才回了神,眯了眯一双和蔼的笑眼,道:“闺女来了呀!”
祝允塘眉眼间一片祥和,似乎上一次与风暖暖之间的不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面色已比上次好了不少,只是眸色略有黯淡,风暖暖心知,他必是为她此番行事而忧虑。
“爹的身体怎么样了?”风暖暖笑问。
祝允塘哼了一声:“本来养的都快好了,今天一听消息,差点又不行了。”
虽是说着,他到底也是没舍得嗔怪风暖暖,毕竟木已成舟。
风暖暖在祝允塘桌前那把紫檀水纹花雕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刻意的找补着话题道:“您老如今倒是清闲了,享起了福,我娘要是泉下有知,看您这么深情,非得笑开了花。”
祝允塘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拿起了一旁的紫砂小茶壶攥在手里,对着壶嘴浅浅的嘬了一口茶,才道:“你这点小聪明,全用在揶揄你老子上了!”
祝允塘将小茶壶攥在掌心,这才言归正传,问,“姑爷可有消息了,一路可还顺利?”
“是宁王殿下。”风暖暖纠正道。
虽说满风府的人都这么叫吧,可这话到了祝允塘嘴里就跟真事似的,以前她心大,很多事后知后觉,这厢开了窍,总不好再含糊着,待人待事便也上了心,谨慎起来。
“哦,宁王姑爷可有消息了?”祝允塘又问,生生的曲解了风暖暖的意思。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风暖暖无力的抚额,摇头:“还没有,怎么了?”
“哦,想托宁王姑爷帮忙找个东西。”祝允塘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旋即将一侧备好的画纸递给风暖暖,说,“是你娘以前常带的一个镯子,大概长这样,画的不细致。”
风暖暖提醒道:“他现在在打仗呢!”
祝允塘道:“我不急,等他打完了你给他就是了。”
风暖暖狐疑道:“等打完仗,把他叫来不就成了?再说了什么东西,您自己怎么不找?”
祝允塘嘿嘿一笑,同她打哑谜:“反正都是自家人了,不用白不用嘛,再说了,他手里可有队精英,可比我消息灵通多了,我在生意场上寻点什么还行,在整个大衍找些个物件,那可就费劲了,姑爷人脉广,肯定有法子。”
因着祝允塘时时常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搜集她母亲生前的遗物,诸如未嫁时带过的发簪、耳坠、出嫁后为给祝允塘做生意而挡掉的首饰、珠宝......恐怕这是祝允塘为数不多的小爱好了,所以这次哪怕祝允塘麻烦赵烜,风暖暖也并未觉得稀奇。
只不过令她诧异的是,赵烜从未跟她提过的事,祝允塘却是了如指掌。
“您消息到也灵光,竟知他手里有队精英。”
风暖暖喃喃道,眸中水光隐有试探之意。
“我消息灵通呗!”祝允塘不甚在意,又提着小茶壶喝了两口。
“那他怎么不让我知道呢?”风暖暖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并未走心。
“他不让你知道自然是为你好,让你心无旁骛,不整日为他忧心呗!”祝允塘道。
“爹,您倒是通透。”
“你爹我也是男人呀!怎么会不懂男人的心思!”祝允塘哼了哼。
风暖暖闷闷的低“哦”一声,其实心里早已有了数,只是好奇祝允塘到底会跟她说到哪一步,见他无意多说,便没有再揪着这事不放,问道:“你找我来就只有这事?要是说完了我可就走了,陛下刚下旨命着我去将我们祝府捐赠的物资送去前线.......”
因着是她私自做主,此时开口不免有些心虚。
祝允塘审视了风暖暖一眼,不欲再斥责什么,便将小茶壶放在桌上,忸了忸身子坐得正了些,拉开桌上的抽屉,翻找着什么,一边叹道:“女大不中留啊,难得还能陪你老子待会!”
风暖暖轻声腹诽,还不是您老人家前些日子将生意都堆给了我,自己到落得清闲!
风暖暖嘟囔着,不经意的一瞥,却赫然发现祝允塘虽笑得喜庆,可面色却委实不太好,发黄且憔悴,眼底下甚至有一圈隐现的乌青,连原本圆圆的大肚子如今都便尖了,活像了个泄了气的球。
风暖暖一时间百感交集,觉得她爹还是胖点好看,富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