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闻言沉吟道:“难道他们是在等我们去交涉?”但他的话一出口便觉是废话。此刻对方实力占据了绝对上风,又与渊墨盟正式达成了同盟,连他最可利用的一张招牌也都失去了价值,对方何须与己方交涉?
这老老头本不会想不到这节,不过关心则乱而已,不由又是轻叹一声:“唉,要是洛儿还在就好了!”
半夜不谈鬼,正午不人。这张老头不过偶发感慨,却在这结界的光幕之中,一道他熟悉的声音一闪而逝。
张老头以为自己眼花了,心思方转,但见阵外夜叉灵王的大军之中突然风沙飞扬,那最中间的一座巨大营帐轰然四散,一片惊呼声中,一道削瘦的身影冲而起,身后十数个金齿飞盘声应而起,发着“嗡嗡”的声音紧紧追袭。
见此异变,寒博等人也是神情为之一震,紧紧盯着了光幕。
那张老头细细看着那道冲而起的身影,只见那人身上披着一套极为不合身的紫莲残军的黑色甲胄,身上几处地方更有鲜血涌出,颇为狼狈。
他不敢再回身去硬碰那些飞盘,双手挥舞着一根房梁般大的圆木,闻风而至的兵丁都不以近身便被砸得四散飞开,他却毫不停顿,径直朝着这灵阵结界的方几突围冲来。
好在那主营内似乎是夜叉灵的高手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看到他出手,那些追袭的飞盘一现身便即刻被收回,这一耽搁,那位削瘦的青年已经硬冲进了兵丁群郑
簇乃是格里沙漠之中,行人绝迹。他们又早得从渊墨盟处得到情报,本来面对这座隐藏在结界中绿洲根本没有被这群老兵放在眼中,故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戒心。此刻被这么一位突如其来的高手横冲直撞,这群精兵短时间内竟结不起阵势。
这群精心竟是被这么削瘦的青年打得四散奔逃,而外围的士兵顾忌内圈的同袍,也不敢乱放灵弩,就这么一耽搁,那青年已是突破了大半个军阵,不一刻便冲出了紫莲大军的重围。
只是这人一旦突围反倒更加危险。海参崴了对同袍的顾忌,紫莲大军顿时乱箭齐发。那削瘦汉子将手中巨木一掷而出,抵住了袭来的箭雨。但是如此一着,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更加的危机是来自两侧。只听得一阵鬼哭妖号之声已起,两队手持双刃面抹血纱的女子战队已是应身而起,向那削瘦青年扑杀而来。
“血雾亲兵!”
寒博一声惊呼,他自然识得这群行为鬼魅的女子杀手,他们本是血雾灵王红莲儿麾下的精锐,却没想到这血雾灵王死后,这些杀手却是被夜叉灵王接收。看她们凌空飞舞的身形,还有这鬼哭妖号之声,一旦神魂陷入这泥淖之中,只怕这青年的修为再高,也难免受困,难逃众军的围攻。
盯着这个青年看了良久,那张老头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喜悦:“洛儿……我就知道你没有怪罪爹爹!哈哈……你知道家乡有难,到底还是赶回来了!”
着间,那张老头看见一脸狐疑的何必灵,当下朗声道:“这人名叫张洛,是我张老儿的儿子!诸位看……”
何必灵见眼下形势危急,就是再出变故又能差到哪里去?沉吟不过片刻,与寒博对视了一眼,当下断决道:“既然是公子,那老哥便将他放入阵中吧!”
张老头难得地脸露激动,扭动了手中的灵印。顿时之间,这阵外的结界之处便卷起阵阵狂风,替那人阻住了追兵。
他一个闪身,已进入结界,消失在了紫莲大军的眼前。
正在那削瘦青年已入绿洲,已接过阵中守军牵过的战马,全力向着这灵湖镇飞奔而时。寒博却是心中一紧,警兆大作。他见在这紫莲大军一阵骚动,大阵之中已经推了两具巨型的破阵弩,对准了灵阵的结界之门,便要攻阵。
但与此同时,他却又感觉到另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正在传来。再看张老头张开的光幕之上,突见左边又有号角声传来,另外一队骑兵正从东方远远驰来。
寒博心下明白,原来这外面的紫莲大军不着急进攻,原来竟是在等待援军一同到齐。看这远远驰来的战骑不下五千,众人均是心如死灰,知道现在是再无幸理了。如此多的贼军,就算是他们能够联络上定远城的徐占彪大将军,只怕也未必能够挡得住了。
忽然,寒博心下一动,不觉喜道:“徐字战旗!?是定远城的徐大将军到了!!!”
这张老头尚未知晓这寒博有灵目相助,但何必灵与浔长他们觉得心下大喜,纷纷朝着这灵阵的光幕看来。
众人看那远方大队骑兵奔驰,这边的紫莲大军显然也不知所以,本已架好的破阵弩也停了下来。号角号再起,大阵即时调整布局,大片的鹿角木砦被移到东方,摆开了一副迎战的架势。
不一刻,远方的马蹄声不绝,风沙四溅。目光所及之处,可见那奔驰而来的数千骑兵之后,又有将近上万步卒缓缓行来,中央一个徐字大旗高高飘扬,不是那徐占彪的徐字营,又是谁?
寒博对着何必灵喜道:“何师你看援军已到,我们是不是……”
他的话尚未完,却见何必灵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要着急,先看看动静不迟!”
寒博虽然赋卓绝,但到底还是个寒博,此番来到这沙漠绿洲又是连番着了这张老头的道,心下也变得安稳了起来。他也终于知道为何川石将军一定要让何必灵跟着他一路前行,此刻终是知道川石将军的良苦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