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南京城血流成河。
魏国公府以下,上百家勋贵被抄家灭门,南京京营的神机营、振武营、池河营上下将佐被清理一空,新任江南总督整军手段之酷烈,让南京城顿时为之噤声。
勋贵们并未待宰鱼肉,他们也曾反抗过。大明上下,除了辽东将领喜欢蓄养家丁私军,江南的这些勋贵和卫指挥使们也有相同的爱好。除了吃正营兵空饷,大笔大笔钱财都用来招募蓄养家丁私军。
在夏广福、夏金宝、左锋三人率兵撞门时,几乎每家勋贵都能拉出数十上百的家丁私军,强弓硬弩和重甲大盾等违禁兵械更是比比皆是。都不用栽赃他们,仅凭这些,就足以定他们个谋逆的罪名。
如果仅仅只有锦衣卫缇骑、东厂番子和总督亲卫营的兵士,恐怕还真干不过这些将门勋贵的私军。但是,很可惜,三人率领的三千石质不死护卫就是降维打击。能够同泰坦毁灭军团硬撼,还能打出不错战损比的石质不死护卫军团,碾压区区凡夫俗子组成的私军,就跟玩儿一样简单。
仅只一日,百余开国勋贵便被清理一空。负隅顽抗者当场诛杀,直系男丁悉数押解至城外江边处决,女眷及仆役发放银钱予以遣散,盘踞江南二百余年,历经靖难之役、宁王叛乱、倭乱而不倒的南京勋贵们土崩瓦解,为夏跃下一步整顿江南军务的计划奠定起夯实的基础。
连高高在上的南京勋贵,总督大人都敢一网打尽、赶尽杀绝,区区地方卫所的土鳖们哪儿还敢叽叽歪歪!?
而夏跃如此酷烈的手段,也让南京六部为之失声。
惯会党同伐异,搞些阴损上不得台面手段的士人,面对明晃晃的钢刀和血淋淋的头颅,一时间方寸大乱,连如何应对都不知道了。
如此施为,不仅官员士绅们被吓到了,南京留守太监和中都凤阳留守太监也被吓到了。
“督公,夏大人如此屠戮国朝贵戚,皇爷难道就放任不管?”韩赞周心翼翼的侍奉在曹化淳身前,意的奉上茶盏后问道。
而中都凤阳留守太监卢九德也神情惶惶的紧盯着东厂督公。
曹化淳瞥了他俩一眼,接过韩赞周递过来的茶盏,揭起盖子拨了拨,轻抿一口后将茶盏放置在桌上,淡然的道:“杂家是皇爷的家奴,凡事儿都听皇爷的口谕,既然皇爷给了夏大人便宜行事的权力,那他便是将这南京城血洗一遍,杂家也得给夏大人牵马坠蹬打下手。这话,既是给杂家自己听的,也是给你俩听的。该如何做,自己个儿琢磨!”
“是,是,是,督公您老人家所言极是,咱们都是皇爷的家奴,皇爷既然放手让夏大人施为,咱自然是听夏大人指派,绝不敢二话!”韩赞周连连称是,同时心中惴惴不安。自打新皇即位,他便在干起这南京留守太监,如今也四五年了,能坐稳位置,一方面是身份摆在这里,另一方面肯定也同盘踞江南的地头蛇勋贵势力关系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