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乃是主公最器重的儿子,却为何在此独饮苦酒?”
安庆绪循声望去,只见严庄站在桌边,青衣飘飘,气度不凡。
“军师说笑了。我只是偶尔小酌,因酒量不济才喝醉而已。”安庆绪想起身迎接严庄,却发现自己无法站起来。侧头一看,是严庄摁住了他的肩膀。
真想不到严庄这样的文弱书生,竟有这般的力道。安庆绪自认随父戎马半生,武艺娴熟,罕有敌手。没想到被严庄轻松摁住肩膀,导致无法起身。
正诧异之际,严庄主动松了手:“我不过是一介儒生,却能轻松的让郎无法起身,郎君还说自己没喝醉。”大方的坐在安庆绪对面。
严庄这样说,也算是为安庆绪挽回面子。
安庆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严公此来莫非是存心看我出丑,还是……你另有目的?”
严庄笑道:“我此来只是想告诉郎君一句话。”紧接着低声道:“郎君的宏图大业不是靠喝酒取得,一定要小心谋划。”说完起身告辞。
安庆绪一脸吃惊的望着严庄远去的背影,兀自想着严庄这句话,似乎隐约透露着什么内容。
自八月开始,安禄山及其部下们,厉兵秣马,广蓄粮草,积极准备在十月谋反。
消息传到长安。
李隆基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立刻召宰相杨国忠和韦见素,在宣政殿内询问解决此事的方法。
杨国忠奏道:“安禄山不过是宵小之徒。大唐承平日久,百姓安居乐业,安贼必然得不到依附,一旦造反,只须派大将即可剿灭。”
韦见素附和称是。
元载忍不住出声道:“启奏陛下:此话原本臣不当言,但是听了宰相的话,不得不说一句。如果真的按照宰相所言,陛下必命丧贼人之手。”
杨国忠是右相,韦见素是左相都属于宰相。元载为了不显得可以点名,只好用宰相的泛指。
不料,杨国忠勃然大怒,奏道:“元载身为朝中大将,竟敢说出如此危言耸听的话理应惩处。”
李隆基没有开口。
元载听了,反叱道:“杨国忠!此时正是大唐危机之时,请你耐心点听我一句。难道非要闹到天下大乱,你才肯罢休吗!”
杨国忠一怔,他是第一次听到元载当面直呼他的名讳。还是在陛下面前,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话反击元载。
数十年承平天子,早已经磨光了雄心壮志。听惯了山呼万岁,早已经厌恶了逆耳的话。当一切矛盾总爆发,似波涛汹涌一般涌来时,才发现已经太迟。
从安禄山被重用开始,一直到现在,多少人苦劝皇帝不要重用。皇帝就是不听,不仅不听还替安禄山收拾这群人。到如今羽翼已丰,皇帝只能饮下这杯自己酿造的苦酒。玩吧anbar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