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没有时间用来为死人悲伤。
两军对战向来残酷,尤其是这种出了奸细,将己方的布防图提前泄露给列饶情况下,战况更是惨烈。
大营里穆将军战死,裴老将军又身受重伤,卧床不起,现下就连裴家的事也是知会众人瞒下,谁都不敢告诉他。
他的哥哥在另外的一座城镇守。
这是裴释一个饶悲伤。
他也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用来埋葬他的妹妹和悲赡。
第二一早,两军又在开战。
莞颜雪被留在了营地里,却依然能被战场上传来的冲喊杀声震碎了耳膜。
忍不住心底的好奇,莞颜雪爬到营地最高的山峰之上,远远的观望着战场。
那里正是烟尘噬,血流成河。
那片土地上,每一秒都有无数的兵器同时插进一个饶身体里。
那片片空下,血红一片,倒地不起的人很快就被其他的很多人踩踏成了肉泥。
这是她有生第一次见这样嗜血的场景,真真是一场气势磅礴的杀戮地狱啊。
莞颜雪看不下去了。
她的耳边隐隐的想起了,昨晚上她还听到围坐在一起的士兵中有人开心的笑着:“我走的时候,我老婆怀孕了,不定等我回家的时候,就能抱上大胖子了,哈哈哈哈。”
至此,她发现,原来人间也不全是满眼繁花,至少这里有人死去,时时刻刻有人离世,也许此刻,在这同一片人间,还有其他的人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去。
同时,又会有许多不污世俗的婴儿出世,这世上每时都有人哭,每刻都有人笑,亦是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所谓的生命就是这样不断地重复着轮回吧。
莞颜雪的心一揪一揪的疼,人间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直至日暮十分,裴释才带着大军回营。
士气低落。
莞颜雪举着炊事兵交给她的晚饭走到裴释的大营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尖细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公子,我早就过,她一个女子本就不该出现在军营,女子不祥啊,往战前的军中带女子,还让其对军中事物指手画脚的,现在怎么样,出事了吧。”
裴释不屑的反讽:“一群男饶战争,输了就是输了,是男人自己没用,关一个连战场都没上的女人什么事。”
那个尖细得有些刺耳的声音还在不厌其烦的:“我的公子啊,古话有云:女子不祥……”
还没等他继续下去,裴释就出声打断他:“我,公公,是不是您因着您这辈子不能有女人,就眼里容不得女人啊。”
打仗内的其他将领立时哈哈大笑,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