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上密集的汗珠,她看的仔细,她们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这两个人,见她都是表面上恭敬,只要她一转身,便在她身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每次她们出去采买东西,总是比旁人,多拿几两银子。
这些事,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她们是主母身边的人,她不敢多言责怪,只能步步退让。
如今瞧见两人在娘子面前,颤颤巍巍,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细想来,便知娘子因何事而喊她过来。
方氏走到裴咏宁身边,“娘子,您叫妾身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两位嬷嬷以为裴咏宁坐下来,是有话和她们说。
却没想到,她静静的坐在石墩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左右上下看着她们。
将她们两人瞧得极为不舒服。
外面那么多人瞧着,她们也不能当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甩下娘子离开。
只能陪她干站着,等着那两人来。
可是,娘子的一双眼睛,仿佛粘在了她们身上。
两人被她瞧得越来越心虚,额头上什么时候出的汗,两人都不知。
见到方姨娘来,两人私下递了个眼色。
裴咏宁见方氏走近,也站起了身,恭敬的叫了声:“姨娘来了。”
方氏见规规矩矩站着的两个嬷嬷,又见裴咏宁淡然的神色,遂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裴咏宁轻轻一笑,随即道:“姨娘,咏宁年龄小,对于家里的事,有些问题不明白,想向姨娘请教,所以让下人喊姨娘过来。”
裴咏宁对方氏向来礼敬,她这般说,方氏也习惯如常。
方氏一听家里的事,像是明白了什么,带着一丝胆怯道:“娘子请问!”
两人身后的嬷嬷,见裴咏宁对待方氏的态度,比起她们都要礼遇有加,心里暗想:
平常方姨娘对待她们,可都是恭敬礼待,这娘子年龄小,虽有什么想法,但不足畏惧。
方氏都不敢在她们两人面前,摆什么主子的身份,小娘子即使有想法,也翻不了天。
在这伯府的后宅,她们两人的话可比姨娘的话好使。
而娘子让人拿她们的卖身契,说不定是要给她们加月例。
昨个她们可听说了,府上讨要了朱家一大笔的银子。
这说不定是件好事……
两人暗自窃喜,旋即脸上的冷汗也少了些。
“方姨娘,请问,下人们若是私下议论主子,诋毁主子,对主子不敬,府上都是怎么处置的?”
裴咏宁脆脆的嗓音,在空荡的后院,如清泉击石般的响彻。
两个嬷嬷闻言,刚才兴起的窃喜一扫而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不是给她们加月例,她是想处置她们!
方氏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位老嬷嬷,虽然平日她们经常说她,但也没做出什么大的出阁之事。
若要论道处置,她哪里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