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录像上,没有这个女孩,证据确凿,她的确是鬼魂。
怪不得崔朴质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虚弱,被女鬼缠身,逐渐吸收精气,不死,已经算是他命硬了。
张得道老人不再犹豫,“白羽,赶快带我去他们二人约会地点,我们必须去瞧上一瞧!”
“好嘞!”
我骑上自行车,老人利索的坐在后座上,两人嗖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朝崔朴质约会的地点,急忙赶去。
这关乎人命的事情,张得道不敢大意,更何况,这件事的起因是阴魂作祟。
研究了宗教数十年的老学究,与鬼怪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少了,可每一次,都会当做第一次,全身心的去对待。
老者知道,天下鬼魅,各有各的脾气秉性,与人打交道尚且能依靠经验去周旋,与鬼打交道,可就麻烦的多。
我记得白天崔朴质说过,今晚上要带着他的女朋友去校外的小清河边吹吹风。
学校外面的那条河算得上是延续了几百年的风景了,被世人称作小清河,河边还有座河神庙,供奉着龙王老爷,只不过在上个世纪,破除封建迷信时,龙王老爷的金身和寺庙,一并被拆除了。
或许是真正触怒了龙王,没到潮涨潮落时,即便有了大堤,潮水仍是很难控制,难免会将天灾弄成人祸。
大多数外地人,听了小清河的名字就以为只是一条小水沟,实际上小清河要是真和其他大江大河比起来,也绝对能排的上号。
小清河被唤作河,其实是一条直通大海的大江。
为了防洪,宽阔的河堤大坝修建得比小山还要高大,可涨潮时,波涛汹涌的浪花如同海啸,即便是大坝,也很难将其完全阻挡,离远了看看涨潮时的风景倒还好。
要是离得近,可就要遭殃了。
每年总有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地学生,非要趁着涨潮时,去大堤上观潮。
最终也总会被潮水卷走几个,以至于时间长了,所有人都麻木了,一旦涨潮时,大伙都在议论纷纷,今年,会有哪几个不怕死的,被河神老爷带走当仆从。
今晚的小清河倒还好,即便是涨潮期,潮水依然位于大堤的安全水位线下,只是站在大堤上,妖风呼呼的吹,搞得人脸皮发麻,快要失去知觉,很难睁开眼睛。
我骑着车子载着张得道老人来到大堤前,抛下车子就朝大堤上爬去,一男一女正坐在大堤边,吹着凉风,互相倾诉着爱意。
两人情深意浓,即便我和张得道老人站在了身后,也完全没有发现我们两个大活人。
这一路上,为了尽快找到崔朴质,我是费劲了吃奶的力气,大口穿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要去拍崔朴质的后背,可张得道老人却喟然一叹,脸色骇然。
“诶呀呀,不好办,不好办啊。”张得道老人抽着旱烟,眼神微眯,“这小娃娃的三盏明灯,只剩下了头顶上的一盏,即便是仅存的一盏,也快要灯枯油尽,要熄灭了!”
“什么明灯?”我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张得道老人在那里为何要长吁短叹。
“按照民间传说,每个阳世之人身上都有三盏灯:即左、右两肩,头顶各一盏灯。从这三盏灯的状态可以看出该人的整个生理、心理、精神状态。如果一个人左、右肩的灯出了状况,该人要么生理上有病,身体上有恙,而且怎么治疗也不见效,甚至到医院总是查不出究竟要么运气变差,干什么什么不行,到手的生意可以泡汤,板上钉钉的事可以节外生枝,吃到嘴里的肉可以吐出要么精神状态很差,萎靡不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如果是头顶的这盏灯灭了,或火苗飘忽不定,忽明忽暗,那么该人不死也得扒层皮。”
张得道老人紧盯着崔朴质的头顶,“这人左右两肩的灯已经被鬼魂吹灭,已经如同活死人,幸亏我们来得及时,否则,他这条命,怕是真的要保不住喽。”
老爷子的长吁短叹终于引起崔朴质的注意,他回过头来,发现我带着个抽旱烟的老头子,有些惊奇,“杨生哥,你大晚上的带着个陌生大爷来找我做什么?”
“快要涨潮了,来给你提个醒,要是再不走,可就没机会喽。”张得道拍了拍我的肩膀,抢先对崔朴质开口说了句话。
“没事,大爷,您就是杨生哥的导师?你们爷俩去边上逛逛,我和美月坐一会就回去了,难得这大夏天有这么清爽的夜晚,不用担心,这水位还安全带很。”
张得道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崔朴质身旁的姑娘。
脸色煞白,模样倒是挺俊俏,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妖冶,绝非常人。
张得道与姑娘对视了片刻,后者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老大爷,我们听您的,一会就走。”
张得道微微点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想到,还挺好说话。”
“大爷,我绝无恶意,能看的出,您和您身旁的年轻人,都不是一般人。”这个叫美月的姑娘声音轻柔,还非常讲礼貌。
说实话,这给我整懵了。
先前几次遇鬼的经历表明,一旦遇上鬼魂,对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索我的命,可这位与崔朴质谈恋爱的女鬼,性子很是温柔,以至于观察力非常锐利的我,都没有发现半点恶意。
奇了怪,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小姑娘,我们的确不是一般人,但我们也不是坏人,只是善意的提个醒,阴阳分两路,人鬼皆殊途,你们两个,纵使感情再好,也绝无半点更进一步的机会,若是不懂得放下,最终受害的,反倒是你和你的情郎。”一楼16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