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夕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谢瑛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精神方面那种。然后她也病了,病得忘了规矩,不顾丫鬟的阻拦,自己去了母亲的松雅居。
院子里琳琅满目一大堆,全是谢家抬来的聘礼。
这是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赵氏应付内宅妇人倒是游刃有余,可她没想到,谢瑛会亲自来提亲。
按理说这种事,首先是要请媒婆来说的,再然后也是父母出面。
偏生这个清贵的公子哥儿,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她正头疼,然后就听丫鬟禀报,说长女过来了。她一愣,谢瑛正喝茶,闻言便看了过去。
叶锦夕来的时候就准备了一肚子话,然对上谢瑛的目光,她突然就怂了。
因为她想起去年邀约程濯用他做借口拒绝对方,正好被他撞了个正着一事儿。
大概是做贼心虚,明明谢瑛目光平静,她却觉得人家眼神里充满暗示和威胁。
最气人的是,她那个弟弟居然还向她投来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确定这是亲生的?
好吧,确然是。
她走进去,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这才规规矩矩行礼。
赵氏问:“锦夕,你怎么过来了?”
不过来成么?
叶锦夕又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不回答她娘,反倒是看向谢瑛,“那个啥,谢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简直不要太出格。
赵氏脸色变了,语气微微拔高。
“锦夕。”
到底还是她小儿子最稳得住,“娘,此事关乎阿姐终身,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吧。”
他回过头来看向谢瑛,“请谢二公子移步花厅,家母稍后就奉上热茶。”
叶锦夕给她弟一个褒奖的眼神,然后就和谢瑛去了花厅。
一路上她很不自在。
明明这是她家,谢瑛却闲庭信步犹如逛自家的园子,反倒是她拘谨得仿佛闯入了他人的地界。
她想不出原因,最后归结为某人脸皮太厚。
脸皮太厚的某人,进了花厅就直接坐下了,眼皮轻轻一抬,落在她身上。
叶锦夕刚准备好的说辞,又被他一眼给瞥乱了。
自从望乡楼事件后,她看见谢瑛就怂,平时就算不小心碰见了,都会立马错开目光,恨不能躲得远远的。这次,却是避无可避。
想想这好歹是自己的地盘,叶锦夕终于找回了一丝底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先喝了口茶,给自己壮胆啊呸,稳稳心神,为谈判做好准备。
“那个咳,谢二公子,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场面话我就不说了。”
她来了个很蹩脚的开场白,面上极力保持镇定,一板一眼的说道:“终身大事,关乎一生,不可儿戏。”
谢瑛眼波都没动一下,“自然,否则我也不会亲自跑一趟。”
叶锦夕想起刚跟他认识那会儿,每说一句话都压力山大。
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不,是双倍叠加。
她有些气馁,“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谢瑛甩一句,“谁那么闲会拿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