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冷干净的雪白之中，肖明轩的眼中只倒映着那一抹素白色的倩影。

她今日身上这一身格外干净，仿佛融于这一片冰天雪地里。

见是皇帝，斐月站起身来，盈盈施了一礼，“参见皇上。”

皇帝不在意的笑了笑，缓缓上前几步，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会意，立马挥退了随行的一干人等，只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远远的候着。

肖明轩走到斐月的身边，与她一同望向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男人微醺的脸上带着点点红晕之色，斐月恍然穿越了时光望见数十年前，少年因为害羞而红透的耳根。

“今晚月色真好啊。”肖明轩开口，眸中兴致盎然。

斐月将目光从她的侧脸上收回，轻轻点了点头，又望见月亮旁边隐于黑暗之中的一大块乌云，复补上一句道：“也许吧。”

“年关以来发生了许多事，也不知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

斐月目色疑惑的转眸望向皇帝，就见皇帝意味深长的笑着道：“斐家有女，千金难求。”

闻言，斐月微微拧了拧眉头，正想说些什么，就见皇帝忽而开口道：“你若想要，皇后的位置也不是不能给你，只是，需要麻烦一些了。”

皇后？斐月挑了挑眉头，不知戴星儿若是听见了这些话，会有何感想。

见斐月没回答，皇帝以为她是高兴得说不出话儿来，便是略带调侃的转眸道：“当然，你若是不想要皇后的位置，那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

却不想斐月忽然开口，“皇上喜欢的，是我这一幅皮囊，还是我的医术，亦或是其他？”

她微微转眸，一双清冷眸中仿佛参杂着其他什么肖明轩看不懂的东西，以至于肖明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见他微微张了张嘴，“朕喜欢的，是你的人……”

“其他呢？”斐月开口道：“皇上曾宠幸陈贵妃，是因为陈贵妃生的与前皇后季清月十分相似，而皇上如今喜欢我，又是因为什么呢？”

面对着斐月的连番拷问，肖明轩一时竟觉得有些心虚，他犹豫了一瞬，偏开眸子看向眼前的一轮月，眸中忽而心事重重。

“你若非要问出点什么的话，朕喜欢你的东西也与喜欢陈贵妃额如出一辙，只是你比陈贵妃与她相像得更多。”

斐月目色微微闪动了一瞬，“那既然皇上如此偏爱前皇后，那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肖明轩将这话在自己的心头默默重复了一边，忽而觉得心内异常烦躁，仿佛三五场大雪都无法压去他内心的燥热。

她……又知道些什么？

不等肖明轩回答，斐月已然躬身道：“皇上，更深了，眼看就要下雪，臣女不便在宫中久留，先行离去了。”

说罢，她不再理会肖明轩的反应，只踩着自己脚下的积雪缓缓退去。

肖明轩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一旁的小太监已然迎了上来。

“皇上，这安平县主是否越矩？不若奴才这就去将她捉起来小施惩戒……”

肖明轩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叫那小太监的话音顿时顿住了一瞬，才见皇帝开口道：“不必，任由她去吧。”

他看了一眼眼前清冷的月，仿佛它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