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越白安原本正自顾自地尴尬着,这会儿却被男人的这句话吓得跌坐在了马车之中。
“公子,您,您似乎误会了。”
越白安面色惨白:“我可是今天刚刚选入宫的秀女,是大翼国当今圣上的人,怎么可能与您回踏孙成亲。”
虽然她也很厌恶成为秀女这件事,但比起被陌生异族男子求婚,还是入宫看起来靠谱一些。
“你跟我回踏孙,等待着你的是王妃之位,以后还会成为汗妃。”
男人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但若你留在大翼王宫中,那老皇帝岂能给你这样荣华?”
越白安竟是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这样难缠的男人。
看上去高冷傲然的模样,怎么说出来的话满满透露着一种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家傻儿子的气息。
“咳,您似乎还没明白。”
越白安为自己的好脾气感到欣慰,竟然还愿意和他解释这么多:“在我们大翼国,进了宫就是皇帝的女人了,如果擅自离宫,会被通缉追杀。”
“王昭君也是宫中人,却还是被元帝嫁往宫外。”
男人也觉得这样与她在大街上纠缠甚是无趣,于是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但就是这句话,竟让越白安也生出了一丝侥幸心理。
每一位正式入选的秀女都会有三天时间在宫外与家人告别,自那天结束选秀后,已有两天时间过去,今日是越白安在越家旧宅的最后一天。
她知道越白时一直站在她的房间之外,可她实在是没有和他告别的心情。
越白安出生在越丞相半百之年,算是一个惊喜,却也是个遗憾。
先是一出生就没了娘,接着越丞相也重病缠身,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年仅五岁的越白安只得在一位奶娘和三位侍卫的保护下远走河西,去投奔她同父异母的大哥,驻边沙州玉门关的越白时。
兄嫂都是极好的人,只是与她年纪相差甚远。
除了生活起居能照料她以外,也实在和她无话可谈。
相比之下,越白安倒是和自己的几位侄子侄女年龄更为接近,也更有共同语言。
但越白安很清楚,越白时和尚晚是她的再世恩人,如果没有他们收留当时才五岁的她,她或许早就流落街头,不是凄惨离世,就是没入青楼。
整整十年的时间,她都和他们一起生活。
真的到了要告别的时候,她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若让他们知道她想要逃离宫中的计划,恐怕是会百般阻挠。
既然如此,不如瞒着他们。
正想着,越白时终于忍不住敲了敲她的房门。
“安儿,大哥能进去吗?”
越白安应了一声,对着镜子理了理散乱无章的头发,正襟危坐地等待兄长推门而入。
见她一副犯了错等他训话的样子,越白时苦笑:“你明日就进宫了,就没什么想和我与你嫂嫂说的?”
怎么会没有呢。
只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化作无声。
越白安的性子像她母亲沈姨娘,当年也是凭着一股机灵劲儿一眼就被越丞相看中,纳入相府为妾。